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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人是谁,不由问道:“尊驾何人?”
明钺的目光仍随着冷潸移动,一边淡淡道:“明钺。光明的明,斧钺的钺。”
韩琼从未听起过江湖上有这样一号人物,正欲再问,明钺见冷潸已躲入房中,倏地回头,道:“不必多说,纳命吧。”冷笑一声,冲了上来。
冷潸站在门内,隔着门缝向外张望。他只担心明钺用不惯自己的匕首,不料双方一交上手,他就发现明钺的招式比他自己还要拼命,全是抢攻,无一式自保,似乎只要杀得了对手,自己的命要不要都没有关系一样。
冷潸再见他以来,便觉他言谈举止,无一不是从容不迫,甚至有点慢悠悠的,似乎生性沉静柔缓,谁知一动起手来竟会如此凌厉。
更奇怪的是,那一群汉子明知不敌,却也不肯退避,也象舍了命一般。故此双方交手时间虽短,战况却颇为惨烈,不过片刻,那七、八个汉子便相继倒下,明钺也已遍身浴血,不知是溅上的,还是他自己流的。
冷潸连忙出来,边问道:“三爷,这些人……”
明钺站定脚步,道:“死了。我手下很少有活口。”他停了一下,又道,“你,不会怪我下手太狠了吧?匕首还你,好快的家伙。”
冷潸到他身边,才看出他身上的确受伤不少,哪里还管他的手狠不狠,只道:“三爷,您这是……何苦呢?”一面伸手欲扶。
明钺却轻轻闪开,双唇微微一弯,露出一个冷潸十分熟悉,但在此刻却显得很苍白无力的笑容,缓缓道:“你不怪我跟着你来么?我们……走吧。”他望着满地狼藉的血污,做了个厌恶的表情。
冷潸眼中的泪意又重了几分,无论他有什么理由,有多么重要的事,也不能在此时离开明钺。他咽了一下泪,道:“三爷,我送您回去。”
明钺的脸色已越来越白,但他仍微笑着:“不必,我见有事,已经先放我的马回去了,他们会来接我的。你走吧,路上要小心,他们,可能会再来。”
冷潸道:“此事是因我而起,我怎么能置身事外?况且,三爷难道不希望我再到贵处了吗?”
明钺缓步向角门走去,边道:“我知道你们冷家在官面上有交情,不过我在这一带也有几个朋友,这件事我还能处理。至于你,”他略停了一下脚步,轻喟一声,“你走之后,我想了很多,虽然你长得像他,但你并不了解我是什么人,交往下去,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不如,让我在你心里,留下一个好的,回忆吧。”
冷潸追上几 步,面对着他道:“我只知道,三爷是救过我两次性命的人,三爷也不希望冷某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吧。”他眼中的诚挚,是泪意也无法掩盖的。
然而,似乎是他的眼睛、而不是他的话使明钺猛地颤栗了一下,连他一向显得很柔软的双唇也仿佛变得僵硬了。定了半晌,他才开口道:“好……好吧,反正,我……也再没力气,撑下去了。”说着忽然把一条手臂搭到了冷潸的肩上,整个身体的重量也随之坠了下去。
虽然,自始至终,他所能看到的只是那个人的一双脚,一双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脚,他还是决心要找到那个人,至少他还有一条线索:那个人肯定也中了大哥的剑,那种特别的剑疤是他永远无法除去的。
冷潸就要凭这两点去找这个人,哪怕是找上一辈子,他也不会停止,直至找到,或者,死。
在这之前,他不再属于自己,而属于仇恨。
所以,他只能在心里说一声:“对不起了,明月。”
直到马车停住,冷潸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车夫在外面问:“公子,白石镇到了,您还要去哪里?”
冷潸从车上跳下来:“就到这里吧,你请回去,代我多谢三爷。”说着摸出一块银锭,“麻烦你了,去喝杯茶吧。”
车夫却连连后退,拱手陪笑道:“小的不敢,公子爷错爱了。”
冷潸也只得缩回手来,道:“那我也不难为你了,想不到三爷驭下倒如此之严,尊驾请吧。”
那车夫道声“得罪”,跨上车辕,勒马回头而去。
冷潸见他挥鞭的动作,忽然一愣:这人手臂不动,单凭指腕的力量就将一条裹铅的长鞭抖得笔直,悬空不坠,可见功力不浅,却怎会甘心做一名车夫,而且唯诺至此。
三爷究竟是什么人物?正如他自己所说,如果他是高手,我应该知道他的名字啊。
冷潸忽然用力甩了甩头:现在还不是应该想这些的时候。他整了整自己的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