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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乌衣卫催促道。
“是。”司徒雅拉低黑色锦披的兜帽,将垫坐的尸骸一脚踹进假山里,随乌衣卫拾阶进阁。
阁内果然如绸庄庄主所言,满是稀奇古怪的器具和助兴的刑架,还有许多不知用途的药瓶,司徒雅逡巡一番,有些玩意竟是他见所未见,他伸手抚摸一尊雕成荷花花苞的尖锐铁器,不料这花苞霎时迸开,又旋出数枚带倒钩和细刺的铁瓣,中心却是空的,像是奇门暗器,也不知如何使用。
再看室内正中央,铺着一方软毯,软毯上悬着一根横木,两副铁环。司徒雅抬头看了半晌。不觉韩璿韩寐已先后入阁,负责护驾的乌衣卫一齐见礼。司徒雅混在其中,留意韩寐神色——韩寐对满室刑具安之若素,负手而立任由乌衣卫搜身,封去他任督二脉,又点了他几处麻筋。
韩璿在众人搀扶下,费劲挪动臃肿身躯,往榻上一压,抬手示意乌衣卫打开韩寐献上的锦盒。
司徒雅离韩寐最近,便将锦盒对着无人之处揭开,确认没有机关,才转过身欺近韩璿。满室光明如织的灯檠,刹那将盒中九龙杯照得金光灿烂。韩璿大喜过望,当下忘乎所以劈手夺过。
司徒雅觑着面前这颤巍巍油腻腻的肉山,即便是要杀,也只怕找不准穴位。他真不明白,人怎么可以横着长这么高,即便是一天吃个十七八顿山珍海味,也未必能如此蔚为可观。但他能理解韩璿后宫为何都是壮汉了,若非如此,欢好之际必定为韩璿活活压死。
韩璿把玩了九龙杯片刻,突然没了兴致:“不过就是个金杯,值得你掖藏如此之久,不惜与朕的乌衣卫对抗?”
乌衣卫正欲上前进言,韩寐抢道:“不仅如此。这九条龙,象征先皇九子。”
韩璿抬起头:“朕听乌衣卫指挥使讲,它会威胁到朕的帝位。”
“皇上,先皇铸造此杯,是望皇上顾念手足之情,臣弟与诸侯为皇上镇守四方,上下齐心,江山就如同此杯,固若金汤。乌衣卫妄自揣测圣意,谗言诋毁,实在用心险恶。”韩寐满脸诚挚。
韩璿问:“那之前让你献你不献,和父皇一般,称此杯在常锐手中。事到如今献上来,何意?”
“父皇送皇上江山,送臣九龙杯,”韩寐不答反道,“臣没想到,皇上不爱江山更爱此杯。”
乌衣卫齐齐喝道:“放肆!”司徒雅也跟着有模有样斥了一声,心道,方才不是装得挺像忠臣么,怎就沉不住气了。
韩寐抱拳续道:“皇上喜爱九龙杯,想必已先臣弟领悟先皇深意,实乃臣弟之福,百姓之福!先皇将此杯交予臣弟之时,就已叮嘱臣弟,待时机成熟,再将此杯交还皇上。”
韩璿挠挠鼻子:“何为时机成熟?”
韩寐抬起凤眼:“皇上想杀臣弟,便是时机成熟。先帝在世时对臣弟百般宠爱,不忍看皇上与臣弟手足相残,因此将九龙杯暂寄臣手中,待皇上动了杀心,便拿出此物,求皇上网开一面。”
韩璿气极:“你敢拿先皇来压朕?你……岂有此理,朕要杀你就杀你,易如反掌!”
“臣不敢。臣藏九龙杯,是为保护皇上和皇上的江山,”韩寐无所畏惧,敛衽而拜,“臣一生,已耽搁于此。为此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因此臣明知皇上要借故杀臣,还是孤身前来领死。”
韩璿道:“强词夺理,按你的说法,九龙杯的寓意,是先皇要朕顾念手足之情,不杀你。那你掖藏九龙杯,就是为了保护你自己的小命。怎叫保护朕和朕的江山?”
韩寐叹了一声:“臣弟死了,皇上于世再无兄弟,每日置身权倾朝野的鹰犬之中,不觉形单影只、提心吊胆?这也正是鹰犬要怂恿皇上,杀臣弟以断皇上手足的原因。”
乌衣卫纷纷拜倒。其中一人低声道:“卑职等蒙太后收留,自先皇晏驾一心辅佐皇上,兢兢业业不敢懈怠,望皇上明鉴!蜀王狼子野心花言巧语,意欲离间皇上与太后,皇上不可中计!”
韩璿拍案:“吵什么吵!”他突然笑出一脸肉褶,垂涎三尺续道,“韩寐,你愿为朕粉身碎骨,朕也无须你粉身碎骨。你不放心乌衣卫,就留在朕身边,贴身保护朕。如何?”
韩寐闻话环视四周——早在酆都鬼城时,他与三公主见过一面,三公主告诉他,根据她家教主的推测,九龙杯现世之事,在白龙寨一战闹得人尽皆知,韩璿必定狗急跳墙召他进京,而此行韩璿就算不杀他,也会将他软禁监视。而教主已为他想好脱身之计,还会亲自前来相救。
天下间哪有这等好事?何况对方还是魔教教主。韩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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