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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宫女回去了,我抬头看了看天,事到如今,好也罢坏也罢,姐姐的一生就这么注定了,她头顶的天空是被这宫里层层城墙割裂开的。而她的丈夫,羌无国至高无上的君王,能为她牺牲此生所做的最大补偿不过是允许我,这个卫氏最不受重视和她也无甚感情的次子,带着满腹脑骚,借官职之便看望她。
卫府这两个字,对于我来说就是冷漠,冷到我骨子里发凉。那对于姐姐呢?或许是沉重到无法去想吧,她九岁就因为我失去了母亲,十四岁进宫,除了我们这些因她而门楣提升的人,自己又得到了什么呢。
临到最后,我还是没让那个宫女转达自己真正想说的话,我喜欢吃的其实就是如意芋糕,姐姐她,没有记错。
五天后,姐姐因病离世了,我是卫氏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
贵妃下葬的仪式很盛大,给足了死后的哀荣。父亲老泪纵横,大哥也是呜咽不止,我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既无法流泪,又做不到无动于衷。
忍不住想到,魏光澈,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会真心的感伤吗,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想起姐姐吗?
大概不会吧,他还未满三十,帝王之爱,从来善忘。
再见到赵玉熏的时候,是在姐姐下葬后第五个月。
我呆呆站在砌雪宫前面,听说这里要改为新晋秦容华的寝宫,也是理所当然的,这里就在两仪殿附近,不可能长久的空着。
新人来了,旧的东西当然就不能留,再等过了四十九天就要重兴土木,连宫名也要改了。
“卫副统,”赵玉熏见到我似乎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他被我的眼神刺得有有些窘迫。
“下官的意思是,禁卫军似乎向来不寻道这边。
“今日换了线路。”
“原来是这样。”
“赵大人又是为何在此呢?”
“这里的迎春花长势正好,下官想带些回去。”
“迎春花?”
“是啊,花已经凋谢了卫大人自是看不出,这迎春花的叶子泡水解毒热是极好的。”
“赵大人看着身体并无不妥啊,何必如此未雨绸缪。”
赵玉熏的表情凝固了一下,还是很快回答:
“下官这几日见圣上似有些暑热,想为圣上分忧。”
“圣上有太医照顾,赵大人怕是忧虑太过吧。”不知为何我今日瞧他甚是不顺眼。
赵玉熏好不尴尬。
“这,这只是下官的一点心意,更何况这种花宫中也不宜留。”
“如何不宜留。”我咄咄逼人起来。
“这花多长于乡野,与皇室如何相宜,”他看了我一眼,惊慌起来,“这只是下官一点愚见,卫大人不需挂怀。”
“哼,是么,看来赵大人对皇室喜好很清楚啊。”话一出口就收不住了,“对皇上如此殷勤小心自是感人,可到如今只不过是个散骑常侍,真真寒心。”
到此为止也许就罢了,偏偏我不知中的什么邪,说了一句最不该说的话:
“也不知何年何月赵大人才能光明正大的坐到贵妃的位置。”
这话一出口,看着赵玉熏吃惊的表情,我就知道自己这回不死也得去层皮了。
“卫凌风,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崇元帝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我。
“臣死罪。”
“然后呢,你是来求朕赐死你的吗?”
“臣死不足惜。”浑身已经不听话的僵直了,我机械的应着,脑海里空白一片。
“死也该死个明白啊,”崇元帝慢条斯理的说,“你来跟朕说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从中午开始我就在内殿跪着,现在宫内已经点上灯了,害怕得太久,心跳反而平稳了下来。看来魏光澈是不会放过我了,横竖只求一个痛快的,想通了这一层,虽然手脚依旧冰凉我脑子却冷静了下来。
“臣胡言乱语惊扰陛下,罪该万死,请陛下赐臣一死。”
“是该死,但不是现在。”
什么意思,我一愣随即也就想到了,看样子是要用刑。
如果投进太狱,除了小舅舅估计死烂了也没人会来多看我一眼吧。
“听说你私下和仁渊关系很好啊。”
关楚仁渊什么事,冷汗顺着后背湿透了衣服。
“臣一人之事与他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