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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的肩膀。兜兜却倔强地不肯转身。顾建安稍用力,抱起兜兜。他果然重了许多,小脑袋用力低着,不肯抬头,饶是这样,顾建安依旧看到他大眼睛里的泪水。
顾建安坐在床上,把兜兜放在自己大腿,双手环住他的身体。兜兜依旧默默哭着,不肯说话,亦不肯抬头。顾建安轻轻吻他的头顶。然后说,兜兜,是老爹的错。
兜兜终于开口,他盯着顾建安,抽噎着说,你是骗子,你说会一起生活,可是现在兜兜不能日日见到爸爸,也已经好久见不到你。
顾建安再也不能控制自己
20、流离 。。。
,他眼眶湿润,对兜兜说,乖儿子,老爹没有一天不在想你。可是老爹不敢见你。
兜兜问,为什么?
顾建安回答,因为爸爸不肯要老爹了。
兜兜说,所以你也不要兜兜了?
顾建安说,我当然想要兜兜,可是我凭什么要你呢?你爸爸会同意吗?
好吧他撒谎了,之所以一直未见兜兜只是因他不曾知道兜兜竟会对自己有这样深的感情,他一直以为兜兜不再打电话给他便意味着这小小男孩已经将那叫顾建安的全不似叔叔的叔叔忘在脑后。现在见到兜兜,他为自己的想当然自责,亦被兜兜打动。
兜兜止了眼泪问,所以,你不讨厌兜兜?
顾建安拿出手机给他,说,你看,手机里是你照片,老爹想你时只能看你照片。兜兜接过手机察看相册,果然,里面皆是自己与老爹的合影,亦有不少老爹与爸爸的合影。小孩毕竟单纯,他搂住顾建安脖子说,老爹,我让爸爸要你好不好,咱们三个再不分看。说罢又吻顾建安脸颊。顾建安深深感动,抱紧兜兜说,老爹现在就回萸城,把爸爸追回来,带他一起接你。兜兜兴奋地点头,然后离开顾建安的怀抱拉开床头矮柜的抽屉,自里面拿出顾建安送他的那块玉牌。
兜兜仰头对顾建安说,老爹,帮我带上。顾建安接过,把玉牌套上兜兜脖子。兜兜说,每次看到它都想起老爹,所以我就摘掉。现在老爹回来了,我再戴上。顾建安又把兜兜抱在怀中,喃喃说,以后老爹再也不会离开兜兜。
顾建安离开周家时周父仍未回家,兜兜送他到门口,依依不舍地扯住他衣角。顾建安蹲下看着他说,老爹跟你拉钩,一定带爸爸回来接你。说罢伸手勾住兜兜小指。待顾建安转身走的时候,兜兜又叫住他,顾建安转头睨兜兜,兜兜自豪地说,老爹,我已经能在一小时内拼完一千块拼图,我长大了。顾建安用力颔首说,好儿子。
抵达萸城时已经很晚,顾建安想周浩磊或许已经睡了,尽管五年的服药期应是过去了,但他仍不想打扰他的睡眠。熬了一夜,终于天亮,顾建安刮过胡子换好衣服以最好的面貌与心情来到他们的家,更确切地说,是分手前他们拥有的那个共同的家。许久没有来过,但那独栋小楼却丝毫不觉陌生,顾建安隔着栅栏看到院中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尤其是那最具君子气的竹子,忍不住嘴角上扬,心中忐忑亦消失大半。
初相识时,亦是春天。
现在,又是春天,正事重逢的时节。
连兜兜的思念都如此深厚,何况是他呢。或许他期待的与兜兜一样,正是自己的热情。
顾建安踌躇满志在院门的密码锁输入密码。屏幕显示输入错误的提示。顾建安再试
20、流离 。。。
一次,依旧是错误。他重重叹气垂下手臂,先前的愉悦瞬间消失。他连密码都已换掉,这是否意味着一种决绝?然而顾建安仍不灰心,他拨通周浩磊的电话号码。听筒内传来机械的电子女音,她说,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还好,不是空号。
顾建安拨电话给老李,询问周浩磊有否在公司,老李颇诧异,顾建安重复一次,他才说,昨天下午借到通知,先前约浩磊拍照的一家杂志突然把拍摄日期提前,地点亦改为巴西,他们昨晚出发,中国至巴西的飞行时间近三十小时,他此刻应在飞机上。顾建安稍送空气,旋即担心起周浩磊的身体能否承受。这样想着,他不禁自嘲地笑了。
依然这样在乎他,多么卑微。
老李问,老顾,你怎么了?顾建安说,没什么。老李说,明天你有场通告,不要忘记。顾建安说,我知道。
下午,顾建安接到一通陌生号码的来电,他并没有多想,按下接听键,听筒内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讲话多卷舌音,典型的萸城口音。他对顾建安说,请问是顾建安先生吗?顾建安回答是。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