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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啰嗦什么!我花钱是让你们来啰嗦的么!还不给我上!”
“小家伙,出来混就要懂点行内的规矩。下次别戴墨镜了,太像熊猫。”成诺不以为意,笑着摆了摆手,跟着后面几个帮他搞定骆帆的哥们道了声再见,此时一辆出租车也如若掐准了点般恰如其分地停在了他身边。
“对了,与其找我的麻烦,不如先去搞定对方。”成诺潇洒地拽开出租车的车门,留那个嘴角撇得都能拖油瓶的男孩气急败坏地在身后跺着脚。
出租车急着做生意,立刻像离弦的箭一般开跑了。成诺透过后视镜看见那酒吧里的男孩推门走出来,却不期然被那绿色卫衣的墨镜男孩抱了个满怀。
故事还是该有个幸福的结局才好。成诺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不仅是肺,连心似乎都被填满了一些。
最后看了一眼那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相互拥抱的身影,他淡淡地跟司机说:“去府园小区。”
车子开得很快,不一会司机就把车停在靠近市中心的一座很有些年代的公寓前。
刚下车,清冷的风便立即扑面而上,好在刚喝过烈酒,酒精的挥发没让他感到过于寒冷,仅仅使他的脸有些绯红而已。他在楼底下转悠了一圈,最后找到一个小长椅,便停下脚步坐了上去。
他和齐芾,曾住于面前这栋楼的3层,302房。
眼前的景色还是那么熟悉,三个月前什么样的,现在还是什么样。紫荆花依旧开得繁盛,漫长的花期挺到了一月份,纵使雨打风吹,也还是那一树一树的紫红花朵,枝繁叶茂,仿佛不曾经历沧海桑田。
三个月前,他还和齐芾手牵手,在这树下走过。
当时风轻轻地吹着树叶沙沙地响。他和齐芾相视一笑,以为,那一刻能定格到永远。
三个月后,他坐在未曾凋谢的花树下吹着北风,发现,他以为的永远甚至挺不过一个花期。
张国荣不是还和梅艳芳说过,若四十岁前,我未娶你未嫁,我们就在一起吧。
可是,最终还是物是人非。
所以所有的承诺啊,都不会是无前提无条件的。
这世上,变化的事物太多。
四肢因为酒精的挥发殆尽而渐渐发冷,不知是谁家在大冬天放着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悲伤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异常清晰。
“你曾说过
会永远爱我
也许承诺
不过因为没把握……”
声音湮灭在耳边呼啸的冷风中,成诺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抬头望去,302室那个熟悉的窗台,有暖黄的灯光晕过窗前的白纱透窗而出。
那是原来齐芾卧室的窗户。
而现在,应该已经有新的人家又搬了进去。
齐芾啊,我私自把你父母留给你的房子卖掉,你是否会怨我?
但是我还是不后悔——既然你已把我的户口安在你的之下,并且署明了我是房主,那就让我自私一次吧。
只是没想到,仍是未能挽回你的命。
那位陆伯伯说,你从小便有先天性心脏病——是遗传了母亲的。所以你才不肯草率地与我在一起,坚持要去美国治好你的病。
我此时回想,才终于记得,的确——你对我的承诺,确实是加了修饰的词的,比如三年后,比如等我回来。
但是我想,我对你的承诺,并没有加任何修饰。我说要还你一命,要让你好起来,便一定说到做到……
所以,齐芾啊,你不许怨我……
一朵紫荆花瓣随风轻悠悠飘落,调皮地在成诺的头上打了个旋儿最后落在长凳上,随着风微微地颤着。
第六章
一直等到窗台的灯光熄灭,成诺才从长凳上起身。
身上有些发冷,但却口干舌燥,步伐也难以控制,他走得有些摇摇晃晃,好几次都险些撞到树上。
待到脚步虚浮地走出了小区的大门,这才发现已是深夜,店铺大多已关门,行人也已不多,路灯昏黄的光洒在树上,在人行道上投射出大片的阴影。
成诺在阴影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由于没有进食的腹中灌了许多烈酒,胃有些不适。
正当他跌跌撞撞、脚步虚浮地走到酒吧所在的那条小路的路口的时候,竟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骆帆靠在公交车站的站牌上,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是你?”
成诺眯了眯眼睛,终于看清楚眼前人是谁后,骆帆两个字差点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