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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子看看客人,又看看主人,乌黑的眼珠里满是无辜和好奇。
终于,岳江远抬起头,眼中压着幽深的光,更多的情绪埋在最底处:“这些速写稿和剧本的残页,也是简给你们的吧。”
“陆女士那里收藏了不少,我只带了一些过来。”
“好吧。”岳江远靠在藤椅上,十指交合,“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拍戏了,也和业界很多年没有什么接触,不管你们要拍什么,我不保证我能胜任。”
“您的意思是……”
“我并没有答应。”岳江远淡淡地说。
“这样吧,您不妨先看看剧本,这还不是最后的定稿。因为我们想确定主角后和您商量了再定稿。岳先生,不管您是否相信,我这稿剧本,一直是假设您为男主角来写的。”
杨睿听裴仲颐这么说,忙递上剧本。
看见那厚厚一叠剧本岳江远并没有接,相反,他还虚虚挡了下:“我和唐棣文导演合作的时间不算长,拍出来的电影也不够多,拍他的纪念电影,我并非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倒是可以推荐几个人,比如说楚莺……她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女演员,她才是他电影最好的见证。”
裴仲颐却摇头:“我专门和楚莺女士联系过,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只我,包括他,”他指指杨睿,“还有整个班子的其他人,都觉得您还是这部片子最合适的主演。我看过唐棣文每一部电影,我从十四岁开始就喜欢他的电影,到如今也快二十年了。他对我的影响之大恐怕一时很难解释清楚,但是,请相信,我是诚心诚意地说这句话:这部电影的主演,除了您,没有第二个人合适。”
岳江远甚至不为所动:“你过誉了。”
“这不是客套!”裴仲颐稍稍有些激动,“你主演的那些电影,这段时间来我反复在看。唐棣文所有的电影里有自传的痕迹,但大多数都不明显,只有你主演的那一些他异常诚实,你是电影中的他,他借着你表达出自己。楚莺扮演的所有角色都在映射他的母亲和意外去世的姐姐,后期又借乔琬来映射其他人,我想也许是萧明聿……只有你,只有你出现的那些片子,他说的是自己……”
他正要继续往下说,杨睿悄悄踢了他一脚。觉察过来之后裴仲颐调整一下情绪,放低声音:“在我决心拍这部电影之前,很多人向我泼过冷水。为了找到你的住处陆梅也是大受其扰。她最初并不愿意投资,看了剧本后改变了主意;她也不同意我请你出来,但是我竭力说服了她。她说你们认识了二十多年,请至少相信她,给我们一个机会。”
岳江远沉默良久,裴仲颐不屈不挠地盯住他。终于,岳江远几不可察地叹气,问:“剧本我现在不看。你告诉我,你要拍什么?翻拍?”
“不。是新的故事。我们要‘找到’他。”裴仲颐格外强调“找到”这两个字。
岳江远闻言眉头一动,搁在藤椅上的手也跟着动了一下。但是他没有问下去,扭头看了看钟,摇头说:“抱歉,晚上我约了人,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那……”
“剧本先留下吧,我晚上回来看。是谁写的?”
裴仲颐站起来:“是我。”
岳江远多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勾了勾嘴角,又说:“你们住在哪里?电话是多少?”
“我们一到佛罗伦萨就赶来这里,还没定酒店。”
岳江远已经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这样吧,住下之后向简……向陆梅要我的电话,她有。佛罗伦萨很漂亮,你们可以四处看看,比萨也在附近。不要急。”
裴仲颐和杨睿跟在他身后,因为有了点起色,裴仲颐的本性多少恢复一些,不再那么如履薄冰一般,半是玩笑地说:“我已经做好在意大利安营扎寨的准备,直到你点头。”
看见主人要出门那两只狗再自然不过地跟上去,岳江远却对它们做了个止步的手势。看到这两只狗这么听话,杨睿也说:“我家那只拉布拉多被我太太宠得没办法。这两只狗真是灵巧懂事。”
岳江远笑笑,重复道:“你们可以在佛罗伦萨多看看。”
……两个人按照薇拉的指示住下,入夜后坐在市政厅附近的露天咖啡座喝咖啡。晚饭时都喝了点酒,带着三分醉意坐在意大利的夜色里,看着身边一对对的情侣,杨睿说:“你应该也把薇拉带来。”
裴仲颐却笑:“不行啊,我可是抱着寻找艳遇的念头来的。她要是来了我怎么办,不是没机会了嘛?”
“我会把这句话告诉薇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