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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滴汇成了一条条蜿蜒的血印。
他终于倒了下去,赤玥不顾伤痛在他倒下的一瞬接住了他。
“是赤玥吗?”
云卿问,古镜似的眸渐渐有了聚焦,但却是似闭非闭,一副倦极了的样子。
“是妾身,主人。”赤玥知道云卿看不见也听不见了,于是用心音回答他。
“储清风。。。他死了么?”
云卿仍旧说着话,说话时牵扯到他的伤口,说的每个字都费力不堪。
“死了。”赤玥答道。
云卿的嘴角微微勾起,像是了了一桩心事般的满足。
一行血自他的顶心流至下颌。
“送我回家罢。。。。。。”云卿已无力再说话,只能用心音与赤玥对话。
“送我回。。。北方的澜龙山。那里有个小木屋。。。。。。”
是啊,那是他的家。
那是与他相遇的地方。
“赤玥谨遵主人命令。”
妖不常流泪,除非感情波动极大才会如此。
赤玥感到自己的脸被温热苦涩的泪冲洗,像是冲洗过一段带血的回忆。
云卿闭上眼,鲜血浸透身下土地。
山风轻拂,只见云卿身体在顷刻间化为一捧银白色的尘沙随风而逝。
魂飞魄散,是连肉身也不会留下的。
人就这样化作一捧尘沙,消散于天地。
赤玥攥紧了拳,待风息后摊开手掌。
掌心是一把银白色尘沙。
忽的,她看见一样光亮的物事在地上躺着。定睛一看,是一条珍珠混着白玉编织而成的链子。
是云卿束发那根。
珍珠在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像是他温润俊逸的眉眼。
赤玥拾起那根珠链,将它放进自己怀里。
她解开随身的香囊,将那把尘沙放进去。
风中似有人且吟且唱,细细听来,竟是一阕《千秋岁》。
人世无常,凌霜风凄惶。雪吟兮,道阻长。孤月蕴清刚,长歌漫悲凉。人成殇,前事消凝心亦惶。
忆昔泛舟游,琼花行陌上。莲花寞,何人赏?谁人恨梦浅?何人叹未央?
长风破,断雁孤鸿两茫茫。
一世一梦远
头好疼,浑身都麻麻的。
像是睡了太久,浑身上下都睡僵了,一动就带着麻木的疼,难受极了。
幽暗的山洞里,藤萝密布。被铁链重重束缚的人动了一下指尖,再接着,他皱了皱眉头,睁开了赤红色的双瞳。
那是个黑衣的男子,约摸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头长发出奇的长,流墨一般的发垂到了他身下的温泉水里。
男子眯了眯眼适应了光线,转了转眼睛打量着山洞。
他对这个地方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他是一只九尾玄狐,修为三千年,名叫墨瞬倾。
除此以外记忆一片空白。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被束缚住,本能驱使他挣开这些锁妖链。
三千年修为的老妖要么已经飞升成仙要么就在雷劫的时候被劈的粉身碎骨。
这份修为足以傲天蔑地,再加上这个封印年月已久,力量早已消退大半。被墨瞬倾全力一挣,锁妖链竟全部尽数断裂。
墨瞬倾面无表情的将没入琵琶骨和锁骨的铁链抽出,伤口狰狞。可连血还没涌出,新鲜的肌肉血脉便开始生长,须臾之间肌肤愈合光洁如初。
在触及这些锁链的瞬间,耳畔似有一个温柔却悲伤的声音响起:
“。。。。。。一定要记住,万万不可再动情。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请不要忘记这些话。。。爱欲不过烟云幻梦一场,记住了?”
谁对他说的这些话?那人又是谁?和他是什么关系?
为何。。。为何他的心会如此的疼痛?
墨瞬倾自水中走出,曾经的人血朱砂法阵早已在岁月的侵蚀下斑驳风化。他抖了抖自己的衣摆,湿淋淋的衣服瞬间变得干燥舒适,墨中带紫的缎子崭新,光可鉴人。
他明明没有任何记忆,这身衣服,又是按谁的变化?
拨开洞口处密密实实的藤萝,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里。。。是那么熟悉。
墨瞬倾正沉思之际,山洞顶上蓦地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