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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旒气的眼前发黑,恨不得把这几个人都拖出去活剐了。他拍着桌子,怒道:“中毒?怎么会中毒?!之前的奏折里为何不说明?!”
押运官瑟瑟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此时御医已诊断出结果,回禀道:“陛下放心,王爷已经度过危险期。人在逐渐清醒中,相信再过几日便会痊愈。”
“那他身上的毒呢?”邵旒急切的问道。
“这个……”御医明显不太想说,考虑着要不要说实话。
邵旒拉下脸,低沉着声音道:“快说!”
“是是是。”御医们纷纷跪下,为首的说道:“王爷所中之毒乃南疆奇毒,名曰‘醉回阴’,此毒在医书上属无解之毒。”
“无解之毒?这是什么意思?”
“臣曾看过此毒的病例。醉回阴乃是慢性毒,医术上还未记载毒发身亡的案例。醉回阴之所以是奇毒,是因为有记载的解毒方子都是一样的并且也是对症下药,可是中毒者在服用之后都没有清毒的现象和效果,最终中毒者会因忍受不了毒发时的疼痛而自尽。臣也仔细研究过,但皆无成效。所以才称之为‘无解之毒’。”
邵旒突然发现自己竟有阵阵锥心之痛的感觉。
“此毒即出南疆,那你可有听说南疆的旁门左道之人能解此毒?”
御医咽了咽唾沫,壮着胆子回道:“这个……老臣不曾听闻。”
话一出,御医们不抬头都察觉出皇帝的怒气了,心想着这下可要赔上性命了。
“你们,下去吧。”蓦得皇帝收了火气,“记着要为善亲王用最好的药。”
御医们如释重负,道:“陛下放心。”
邵旒坐在詹念的窗边,詹念的面色有异样的潮红色,双眉紧皱,好似在梦里都不安生。邵旒无法对别人生气,最初将詹念遣到南疆的不正是自己吗?是他让詹念陷进危险中的不是吗?
看着沉睡中的詹念,邵旒开始后悔,不该将他留下。江自流提出重用詹念的时候就该反驳,然后狠心的将詹念逐出京城永不录用。
然而,人已经躺在这里了,后悔也没用了。
怎么就那么不小心中了毒呢?让他去做大将军也无需上战场,怎么还是受了伤呢?听说这毒发的时候会疼的让人想去死,詹念在南疆就中了毒,还被押着走了这么远的路,毒发的时候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为什么在呈往京城的奏折里都不说出来呢?
……这个傻孩子。
邵旒想着就抑制不住的心疼。跟针扎似的。
詹念彻底清醒过来时还以为自己烧迷糊了,在做梦——邵旒怎么会来到四安!邵旒就在屋子里支了个床铺,离詹念就一步的距离。
醒来的时候是晚上,四周还有灯没有灭掉,邵旒将就的躺在铺板上,面对着詹念睡着的。詹念不顾还是虚弱的身体,强硬的坐起来,开口要叫邵旒,而许久未说话,嗓子干涩,话没说出来,咳嗽了好几声。
邵旒被咳声惊醒,忙起身,怪罪道:“你还没好全呢,渴了还是饿了就叫一声。”
詹念用着嘶哑的嗓子问道:“陛下……您怎么来了?”
“你都昏迷了好些日子了,朕在京城怎么也不能放心,就赶过来了。”
詹念真是受宠若惊,眼中闪着光亮,似乎快要哭出来了。道:“已经告诉他们不准惊扰您的,结果他们还是告诉您了。大惊小怪的,还让您这么费心……”
这话说得客气了,邵旒一时间不能习惯。听在心里,好像自己多事了,总是不痛快。然而又想了想,詹念不说这话又能说什么呢?
邵旒自己跟自己闹别扭,拉下脸道:“朕也是听说,近来四安这里不太平,也想要来看看。正好你也在这里。朕是微服出来的,没有惊扰到地方官员。”
詹念愣了,神色也暗了下来。
“哦……”
“既然你已经平安,朕写封信告诉皇后一声,免得她担心。皇后近来身子也不大舒坦。”
詹念不再回话了,连头也不太抬。
莫名其妙就生了气,邵旒不想过多解释。
詹念清醒后便不再用人照顾,而清醒过来让他最痛苦的就是喝药。也不知道为什么御医给他开的药难喝的要死,而且药味儿还绵长,常常是一碗药下肚,一整天嘴里都是苦的。每当他嫌药太难喝不想喝的时候,邵旒总会眉头一皱眼一横的瞪他,詹念立马就眼一闭屏息喝下去。
詹念怀疑邵旒这是在借机打击报复,以前邵旒喝的药也是一股子浓稠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