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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须臾一瞬,那半死不活的茶渣就全都消融在了金色的液体里,一杯混浊的下等刷锅水逐渐澄清,最后竟然冒出浓郁的酒香来。
秦盛原本眯起的眼睛慢慢地瞪大,望出点瞠目结舌的意思。
“请。”闻瑜对着秦盛一摊手,秦盛眨了眨眼睛,突然“啪啪”地拍起手,“厉害。”
“十八年的女儿红。”闻瑜略带讽刺道道,“品尝一下?嗯?你敢吗?”
闻瑜在明目张胆地挑衅,秦盛摸了摸下巴,哂笑道:“美人敬的酒,何来敢不敢之说?这可是秦某的荣幸。”
说罢,秦盛端起酒杯,闻瑜手心里渐渐地湿了,他看着秦盛的唇触到了酒杯,一时间心跳得厉害。
闻瑜摸着口袋里的一串木头珠子,紧紧地盯着秦盛,秦盛一双手把杯子越抬越高,他的心跳就越来越快,几乎从胸口跳到了嗓子眼儿,金色的液体眼看着就要灌进秦盛的口中——
砰——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破旧的门被突然打开,闻瑜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就见那老鸨端着一盘子花生站在门口,声音粗哑地道:“送的小菜。”
秦盛抬头看了一眼,“加钱不?”
老鸨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送的。”
“别看店小,招待倒是不错呀。”秦盛把茶杯放回桌子,杯子和桌子相碰时微微的声响让闻瑜惊了一下,他转回头来,见那茶杯空空如也,又低头看去,地上无一丝水渍。
喝了。
喝了……吗?
秦盛抹去唇边一丝残酒,看见闻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有些奇怪地直起了身子,笑道:“怎么?突然看上我了?”
闻瑜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应该是喝了吧。
心里却是不太踏实,思前想后,他又仔细端详了端详对面的男人,直把秦盛看得脊背发毛,“哎呦,这是怎么了?看你这眼神热情的……恨不得投怀送抱了?”
闻瑜一下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
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埋汰他了。
☆、第十六把刀
话谈了许多,秦盛也算是推心置腹了,毕竟根据他的那些经历也不能推断出他的弱点或是伤害他,而若是闻瑜真心相交,他还能赚点好感和信任——何乐而不为呢?
他并不讨厌闻瑜,只不过平时就喜欢逗弄逗弄。一方面他本来就颇为不是东西,喜欢调侃些经不住戏耍的人,一方面也是存着小心眼儿的报复的意思,报复闻瑜和他初识时让他那样失态尴尬。
男人的自尊是种很玄妙的东西,秦盛自认还算是心胸宽广,即便撑不下几个宰相也的确是能撑好几艘船了,要不也不会被那壮汉烦了一路也没真下杀手。可报复心这玩意儿,尤其当报复的手段仅仅是在口头上占占便宜时,实在不是人力能控制的了的。
男人心,海底针,捞不起,猜不透。
秦大侠这样风流倜傥的人也躲不过天下男人的通病,而在闻瑜给他一串木头珠子之后,他老人家才摸了摸下巴,决定以后对闻瑜稍微好一点儿。
莫不是被一条木头珠子串就收买了心?这传出去可让多少姑娘心碎……打住打住,冤枉秦盛了,这串珠子可不是普通的珠子,它是闻瑜的“筹码”。
这是一串能驱散百种毒气的神珠。
据说只要不是南疆的一些奇怪的犄角旮旯里掏出来的毒,它都能驱散——也没秦盛最开始想的那么神,它只能管气状的毒,对着那些水着的,物固的统统不好使。吹得顶破了天,它也不过就是珠心里藏着一种南疆奇毒,有些人管这毒叫毒王,倒不是说它就是天下最毒,而是因为它能驱散其他的毒物才得名。
气状的能散开,可水着的物固的可不行,自然也就没法儿驱散,所以说它的使用也是很有局限性的。不过所幸,珠子做得相当巧妙,有点儿以毒攻毒的意思,又没让一丁点儿致人死地的毒物外露,防身是足够了。
闻瑜自己也有一串,平时别在腰间当做装饰,既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又相当美观。秦盛看了当时便大加赞赏,毫不犹豫地把这串珠子也别在了自己的腰间,还对闻瑜挤眉弄眼地说什么——定情信物。
闻瑜便拂袖而去,连一句话也不愿多言。
而闻瑜走后,秦盛脸上那吊儿郎当的意味仍旧没有收。
“月黑风高夜,”他又诗兴大发了,“寻花好时节。”
边说着边打开窗户,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