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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特别的指定,凋叶不常演奏琵琶。
他让曲空把琴收下,竖抱着琵琶在膝前。
宴饮的人声安静下来,凋叶望着他的听众,才垂下眼,手指轻抚上琵琶弦。
低沉而多情柔媚的弦音缓缓传来。
这是蓝泓泉从未听过的不知名乐曲,彷佛诉说着深刻思念,却又压抑悲伤的旋律,使人忍不住闭上眼聆听其中诉说的凄美苦楚。
凋叶没有看任何人,专注演奏的神情彷佛也露出哀凄之色,整个芳伶苑鸦雀无声,只有窗外风雪呼啸隐约传来。
当曲声渐低,弦音的波荡在空气只留下一抹余音,四周悄然无声。
片刻后,有一人叹息着鼓掌,众人这才回神,响起的掌声淹没了整个芳伶苑。
然后,凋叶放下琵琶,微笑望着众人,低头行了个礼。
芳伶苑的东家李芳生走上台来,是个三十五岁上下的年轻男子,长的倒是十分端正,不像经营伎馆的人。
他笑道:「诸位捧场了,今天是凋叶的开市宴,风雪这么大,回去的路途可冷的很,不知道有哪一位今个儿不回去的?」然后他低头看看首座,「我们先从凋叶招待的客人问起吧。」
这时,蓝泓泉才注意到,桌上不知何时多了十枚木牌。
蓝轩琴跟他提过,这一枚木牌就是一千两银,用来帮凋叶开市的。
他的眉头皱成一团。真是一个讨厌的场面。。。。。。为什么凋叶可以保持笑容──即使是虚假的笑容?
康云毫不犹豫的将三枚木牌递给身边的下人。
「喔,看来康少爷今晚不想出去吹冷风。」
众人一片讪笑。
蓝泓泉神色不动的将五枚木牌交给右边的下人。
「这一位。。。。。。是蓝二少爷吧,您的三弟以前可是敝馆的大客呢,二少爷却是第一次来,真是稀客、稀客。」
他冷笑一声,「我抱着凋叶睡觉习惯了。」
因为康云已经知道凋叶邀请了蓝泓泉,因此一直到刚才都保持着风度,可这句话,让他的脸色难堪又铁青。
蓝泓泉不上青楼,所以并不知道,但是在场的人们,都很清楚凋叶过去最礼遇的客人,就是康云和张老先生。
张老先生纯粹喜欢听凋叶演奏;而既然康云对凋叶的迷恋众所皆知,他又是个富家公子,大家都料想今日没人争的过他,没想到会有第三个人坐在首座,还是家业不输康云的蓝二少,这下可有好戏看,原本该散场的都不走了。
康云冰着脸又递上三枚木牌。
蓝泓泉看他一眼,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电光火石的交会。
他又添上三枚木牌。
这样一来就是八千两。
康云瞪他一眼,一口气加到一万两。
这么做当然狡猾了一点,因为一万两就是最高的价钱,即使蓝泓泉加到跟他一样,也是由他先出价,由他优先得到和凋叶过夜的权利。
蓝泓泉眯起眼睛,将剩下的木牌都给了下人,下人不知所措看着东家的时候,他从怀中掏出银票。
「再加五千两。」他将银票按在桌上。
康云脸色更加难看。
「我不上青楼,规矩里有这样的吗?」他抬头问东家。
东家摸摸下颚,「这个嘛。。。。。。有钱就有规矩罗。你说是吗,凋叶?」
「嗯哼,」凋叶含笑,「东家您说了算,我可不能做主。」
康云站起来,「李芳生,木牌竞价、顶标为限、先出为先,都是向来的惯例,你收了现银,芳伶苑还有没有信用?凋叶,难道你不顾你的名声了?」
凋叶不动声色,望了李芳生一眼。艺伎卖的除了才华美貌,还有风雅的形象,怎么他也不会主动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让客人认为他只要有钱财什么都作。
李芳生微微一笑,「康少爷,规矩是人定的,也是可以改的。况且这顶标也是由我决定,谁知道您跟蓝少爷一万两还争不出个胜负呢?您不服,还可以继续往上出价,我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凋叶只是听我的吩咐而已,您别迁怒。」
康云虽是富家公子,可京城最高级的酒楼,一顿饭一百多两也就十分丰盛了,没事怎么会带那么多钱在身上?他恼怒的看了李芳生一眼,又转向凋叶,凋叶原本垂着眼,没有看任何人,察觉到他的视线,突然抬起脸来,可他不是看康云,他淡淡的看了蓝泓泉一眼。
蓝泓泉突然感觉到自己应该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