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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召上将军内宫相商。”站在庞涓面前,申将说给令缃的话又几乎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
“什么时候?”
“君上只说……请将军尽快。”
庞涓笑着点头,“知道了,你去外面候着,我手头的事毕了立即就去。”
“是。”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一声,申快步离开了庞涓的内室,又回到门外默默地反复踩踏着那条他踩出来的,已经结了冰的小道。
“训练这样的暗卫……难道涓儿仅仅就用了短短两年?”见申离去,令缃忍不住开口如此感叹道。
“怎么会?”庞涓也看了一眼申的身影消失的方向,随即又笑着看向了令缃,“这些人原是王室刺客,君上派了他们下来在军中,许我便宜行事。”
令缃有些惊诧,“君上就如此信你?连王室刺客都能任你差遣……”“信我?恐怕这只是其一罢了。”庞涓的笑容变得有些讽刺,“君上真正的目的,恐怕是借此监视全军,也监视我。”他说出来的句句是诛心之语,语气却澹然如水,仿佛平常。
“罢了。”令缃想了一想轻叹一声,“这也怨不得君上,他终究是人主。”
庞涓轻轻摇了摇头,“这是他该做的事,我不曾怨他。说句实话……”庞涓勾起唇,笑得竟有几分妩媚,“若他想不到做这一层,我又该看不起他了。”
“你呀……”令缃难得无话可说。
“不说这些,”话锋一转,庞涓重新拿起笔,轻轻点了点桌上的一卷地图,“我正为难呢,正好师兄来了,索性咱俩商量一下,若定下来,我正好一并去回了君上。”
令缃走过去看那卷地图,却是一卷齐国地图,两国交界的地方用笔勾了一条淡淡的墨线出来,却有新加上的几笔朱砂重重地圈在那条线左右的几处重地。
“又要和齐国开战了吗?”令缃皱着眉问道。庞涓冷笑,“这一回可不是君上要战,是那田忌匹夫不知死,要来招惹我魏国。”
令缃微惊,“正值春荒,他们就敢动兵?”
“去年田忌在我手上吃了大亏,这一回恐怕不能善了。或许他正想着要一雪前耻呢。”庞涓表情里的嘲讽意味更浓,“既然如此,尽管让他来,看看他究竟有多少兵马可以给他折?”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
“话是这么说……”令缃表情依然凝重,“可此时我们也正挨着春荒,要在这时候和齐国开战,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我何尝不知道?”庞涓有些烦恼地用笔的另一头有规律地敲着案子,“可是又能怎么办?难道让那墨翟再把师父带出谷一次去游说齐王?”
“你又说笑……”令缃虽然知道他是在说笑,可细细一想,却觉得这话虽然是信口说来,却依然不失可取之处。
思及此,他便将心中的计较一五一十说给庞涓,“虽然让师父去游说齐王不太可能,不过,要是能劝说齐王罢兵,便是两全其美之事了。涓儿,你和齐国打了不少交道,你觉得,齐王有没有可能放弃出兵的念头?”
庞涓一想,随即笑道,“要说齐王的话,让他一个人罢兵倒不难。不过……这人耳根子软,容易被臣子左右。我看只游说他一个人,怕是不够的。”
令缃略一思忖,随即便明了庞涓的意思,脱口而出,“邹忌!”
“正是此人。”庞涓欣然看向令缃,“他是齐国的国相,要是能争取他的支持,咱们就有了十成把握,可以劝说齐王罢兵了。”
“再说,”庞涓笑得有些得意起来,“输了这么多次,我想齐王也应该输够了,这次,应该不会再听田忌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庞涓又轻轻皱起了眉,“不过,派谁去游说,这倒是个难办的事……”他语气一顿,“不如我自去。”
“不可!”令缃连忙阻止,“如你说,田忌恨你入骨,你这一去,只怕会遇险。”
庞涓知道令缃是在担心自己,并且,于他自己而言,他也不十分愿意见田忌,便索性先搁下,可这一时,急切还是难以找出一个足以担当大任之人。
“难不成叫公叔痤去?”庞涓随即笑着自我否定,“这怎么行,他毕竟是国相,退一万步,就算他不是,也不能派那么一个路都走不稳的老头做说客啊。”
令缃此时突然开口,他说,“涓儿,我去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下文章标题,因为我有预感,这东西将会发展成一个系列……
☆、庞涓心迹
“师兄愿去?”显然,这个念头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