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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之前,先帝临死亦百般叮嘱,遗命萧雁南终身不可掌兵权。正是因此,两年前韩太傅等人才会一意坚持让秦振继任为定州大帅,皆因萧雁南执政,那几个後起之秀多半都是他一手提拔,韩太傅等人又如何放心得下?只可惜一心防虎,结果却引狼入室。
萧煜低头,来回踱了几步,下定了决心,抬头决然道:“朕意已决,韩太傅便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了!哼,秦振这贼子的事,朕还未治他们失察之罪呢!”
事到如今,哪里更有他法?何况他对这皇叔原本就甚为信任,毕竟六年前可是他一手将自己扶上帝位的,便是这六年来,大启也全仗他辛苦操持。
萧雁南眼中浮起淡淡笑意,道:“臣自当尽力,守护我朝天下!”
萧煜一揖到底,郑重说道:“一切拜托皇叔!”
他忧心如焚,直到这时方松懈下来,心事一去,便想起一事,道:“听说秦振那贼子有一子在皇叔府上,人在何处?”当日萧雁南往边关查看,身边自然也是跟著皇帝的人的,他带回秦越溪的事,萧煜焉能不知?
萧雁南没有答话,目光却飘向不远处。
原来秦越溪隐约听得这边说话,惊骇之下,已不自觉地向这边靠近了过来。
萧煜目光也跟著转过来,打量他一眼,先前已听人说过萧雁南带回来的是个十分俊秀的少年,看他模样,想著便是他了,顿时脸色铁青,道:“就是他麽?秦振这贼子罪大恶极,万死难赎其罪,五皇叔,咱们今日便砍了他儿子,再将人头送去阵前,瞧他如何!”
萧雁南和秦越溪回京途中一路上的情状,他是听同去的人说过的,可後来的事他却不知,在他想来,不过就是个男宠,在萧雁南心里又能有多大的份量?砍了便砍了!
萧雁南只是不语,目光冷淡地看著秦越溪。
他自然不会让萧煜当真杀了秦越溪,却故意装作不在意,要逼他向自己求饶。
秦越溪不自禁地向後退了一步,目中无法抑制地露出惊恐之色,道:“王爷,您说过的……”
他说过的,说便是父亲叛了,也会护著自己和母亲!
可是这句话,他怔怔看著萧雁南冷漠的神情,却终於无法真正说出口。
这个人说过的话,又哪里做得了准数呢?就如当日曾那样深情款款地对自己,却一夜之间便可将自己推落地狱。
只是自己也就罢了,母亲又该如何是好?日後父亲会如何对她?若是他战败──多半会的,母亲又能否免罪,便能免罪,以後她又要倚靠谁个?
他这一生中,有三人都曾对他十分的好,一是母亲,一是萧雁南,一是齐飞。萧雁南,事实已经证明全是自己痴心妄想,会错了意,往事不堪重提,而齐飞,虽然两人如今算得两情相悦,可他毕竟是在萧雁南之後出现,更是萧雁南的知交好友,纵然他心里一直反复说服自己要相信齐飞,又怎能当真全无怀疑?
只有母亲,是无可置疑的,全心全意地爱著自己的,而他最牵挂的人,到了这时,也便只剩了这一个。齐飞的影子在他心里一闪而过,便又被母亲的音容取代了。
他怔怔站在原处,反复想著这些事,却始终也没有想过要向萧雁南求饶。
只因在他心里,萧雁南这个人,铁心冷面,喜怒无常,从来只当自己是宠物,何尝真正将自己放在心上过,又怎肯为了自己忤逆皇帝?而他自己,纵然早已对这个人死心绝望,却无论如何做不到在他面前全然抛却尊严,就如这段时日,自那唯一的一次为母亲而求之後,就算再顺从,可他再也没有对萧雁南说过一个求字。
萧雁南的目光越来越冷,怒意上涌,又觉得愕然,到了这个时候,他竟还不肯求一求自己麽?
萧煜已喝道:“来人!”
手指一指秦越溪,便要命人将他推去直接砍了。
萧雁南一惊,抬手压下萧煜的手,定了定神,道:“皇上不要著急,暂且留著他,还有些用处呢。”
哦?萧煜皱眉,目中浮现疑虑之色。
萧雁南淡淡道:“他本是人质,以他为胁,或者还能有些用处。便要砍,也等到了秦振那贼子的面前再砍罢!”
萧煜不甘心地想了一会,终於点了点头,道:“也好,就让那贼子亲眼看著儿子人头落地!”
萧雁南点头,嗯了一声。
萧煜目光转向秦越溪,目中又现怒色,喝道:“不过现下也不能便宜了他!来人,给我掌嘴!”
当下便有侍卫上前,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