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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泽心中一沉,抬头望了望头顶高大的匾额,忽然明白了几分,却怔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站了很长时间,四周宫人都不由接连去劝过他了。
他们都关心他,因为他自幼在宫中长大,和他们都熟悉,他们看着他长大,都心疼他。
既然人家不见,和比再多做纠缠?那可是皇家呀!
杨泽客气地回拒了,面上带着温和的笑,让人只觉得叹息无力,往往自作孽的人,其他人都那他没治。
杨泽便是这样的人,只是为着的那个人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去做,只为了看最后换来的东西……
杨泽背脊挺直地站在阶下,熠熠眸中光如天上星辰,他坚毅道:“我一定要见殿下,无论他在做什么,哪怕是皇上在,我也要见!”
魏帝最是厌恶太子身边的男宠娈童,每每知晓太子招幸都要大发一顿脾气,杨泽曾经经受过无数次雷霆震怒,若论心中最惧,便是此了。
而他此刻可以说连皇帝都不怕,足见他的坚定,想必雷打都不动。
瓯子大怒,命人将他拉开,他被拉扯着双手,眼睛死死望着寝殿的大门,双唇颤抖着,拼了命一般大喊起来:“殿下!殿下!我是杨泽!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你听到了吗?我回来了,我不会再走了!你要不见我,就踏着我的尸体走向别人,哪怕只能在你脚下感受你,我也甘愿。
寝殿的门竟然在他的呼喊之下再度打开,在内伺候的今夜送进去的左孺人身边的大宫女恨不得把下巴抬到天上去,极其轻蔑地瞟了眼杨泽,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殿下说,让他进来。”
说完竟然退到一边,给杨泽让道,杨泽进去后,关上门和其他人一起守候在外,没有再踏进去。
寝殿里连灯都没有多点几盏,宫室里昏暗得几乎让杨泽不敢往前走,凭着记忆摸索,他在黑暗中缓慢前行。
这个地方他实在太熟悉。
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得罪了魏帝,全家没入掖庭为奴,他本来是太子身边侍读,然后,变成了侍童。
以前陪读书,后来陪暖床。左右是陪,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差别,更何况后来太子将赦免全家当做破他身的礼物,这般恩重如山的雨露,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日后日日夜夜,他都不曾离开过这个地方,哪怕很多时候他并不是在过夜,而是守夜,守着别人承欢太子的夜。
从此,在阳光下行走和在暗夜里前行对于他来说,没有区别。
没有数走过了几个鸾鸟金架烛台,面前寝阁里透出暖色的光来,一同透出来的,还有里面说话的声音。
听多了才会发现,那其实只是一个人咋说话,女声,婉转娇媚的那种,很频繁地响起,什么话题什么话头都有,却无人回答。
杨泽站在门外听着,手指抬到距离门框还有一寸的地方,巍然不动。
相对于太子左孺人的焦急,他有耐心得多,他了解太子的性格——你若是急,他便越是缓,你若是缓,他便急切起来。
夏日蝉鸣的声音在空寂中愈发地嘹亮起来,杨泽默默背诵诗句的声音不急不缓,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听得到。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郎啊郎,恨不得……”
房中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夹杂着女子急怒的低呼,然而,怎么阻得住来人的脚步。
淡定和无争,是他存身于太子后宫的唯一方法。
门扉哗然大开,那黄绫锦缎亵衣的男子一把抓住他伸出的手,连他的脸容都没有看清便将他拉入怀中,用力很大,仿若要将他撞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被狠狠揉搓了几下,杨泽扣着太子腰上绸衣丝滑的面料,轻声说:“夜深了,让左孺人回去吧。”
他的淡定只是鹰盘旋空中准备搏击猎物时的准备,而无争却真的是无争,他不争,自有人给他争。
太子休音没有让下什么命令给房中的妃嫔,而是一弯腰将他轻巧地抱起,向寝阁另一边走去。
杨泽埋头伏在休音胸膛间,手指挑开衣襟一点,接着微弱的光摩挲胸前烙印的红痕,心中微微咬牙——那女人知道自己快回来了,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把脸贴上去,他埋在衣襟中的发出的声音闷闷的:“殿下身上,有脂粉的味道。”
“不喜欢?”休音轻笑两声,下巴揉了揉他头顶的发,“你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