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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片的竹子被砍倒时,曲放忧和剑自鸣已经到了竹林的边缘。
山头上那一面没图案的橙色旗帜十分显眼。
剑自鸣吹了声口哨。眨眼间,旗下的山石上便多了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正是被称为“徐老板”的奉夜教现任橙门门主,徐鉴。
剑自鸣和曲放忧到旗下的时候,徐鉴依旧和气地笑着。他一边说“我们橙门可都是只会赚钱的生意人”,一边递上一张强弓。他脚边的地上摆了满满的四箱箭。
剑自鸣很自然地接过弓,显然并不陌生。徐鉴看到他的左手——已经少了两根手指。瞬间,他那张总是一团和气的脸上显出难以置信的震惊。曲放忧一直小心戒备,看得很是仔细,却没有从他脸上找到一点点喜色。
剑自鸣没有理会两人的脸色。他转身面对山下追出竹林的忍冬,上弦、开弓一气呵成。他的动作迅速、优雅又矫健,极具美感。曲放忧看得怦然心动。
剑自鸣渐渐皱了眉。他略微调整角度,神色凝重地射出一箭。
箭偏得厉害,跟忍冬错开数尺,射入竹林。
忍冬不明就里,还以为这一箭别有用意,停步回头瞅了一眼。
曲放忧顾不上揣度徐鉴安得什么心,只小心翼翼地看着剑自鸣,心里空落落地疼。
剑自鸣收了弓箭。虽然只不过少了两根手指,却已经握不稳弓,射箭自然没有了准头。他的神色算得上平静,他已经经历过很多的不如意,去抓冥泠宫主的刀的时候就放弃了这只手,早就想到会是什么结果,所以接受得坦然。
曲放忧忽然站到他的身后,胸膛紧贴着他的背。他用左手握紧那一张弓,连同剑自鸣的手臂一起,抬到一个适合射箭的高度。
剑自鸣的脊背略僵。他已经知道了曲放忧的意图。曲放忧的手很稳,他有信心能按照他的要求持弓。
剑自鸣很快放松下来,他的左肩靠上了曲放忧的胸膛,两人的手臂贴在一起。剑自鸣略微活动了一下,发现曲放忧侧身站在自己左侧,他的右臂连同肩部周围没有任何阻碍。
剑自鸣不再握住弓,而是反手抓住曲放忧左手的手腕。他右手取了一支箭,搭上弓弦。左手调整一下方向,转瞬间便将其射出。
这时候,忍冬刚刚将头转回来,全力应对仍躲避不及,被射穿了左边的肩膀。
剑自鸣没有收手,转瞬间又射出三箭。
忍冬避无可避,反而主动用已经受伤的左肩做盾,在被射中第三箭之前退回竹林。
剑自鸣保持满弓,等了接近一盏茶的时间,竹林里在没有人走出来。他这才收起弓箭,轻声对曲放忧说了“谢谢”。
曲放忧敷衍地笑了笑。他发现听到剑自鸣道谢竟然让他不快,他一直知道剑自鸣虽然喜欢他,却从没有将他当成自己人。就像之前他绝对想象不出却亲眼看到的,站在剑自鸣右手边,及时将箭送到他手中的人,竟是徐鉴。曲放忧第一次这样直白地感受到——自己并不了解剑自鸣,也是第一次发觉——这个认识居然能令他笑不出来。
☆、第 60 章
剑自鸣执意同曲放忧单独上路。徐鉴会意离开。接下来的行程,奉夜教众人早在他们前边排查了所有隐患,以至于曲放忧和剑自鸣都觉得这一路平淡至极,索然无味。尽管如此,他们都没有赶路,反而走得越发慢了。
一路北行,天气渐渐冷下来。曲放忧一刻不停地为剑自鸣运功调理。他们的手几乎整天都握在一起。夜间最寒冷的时候,剑自鸣会不自觉地窝进曲放忧的怀里。这个时候,曲放忧都会醒过来,定定地看着他叹息,或者在他的额角落下一个吻。
阴山越发近了。远远地望见它绵延起伏的轮廓,曲放忧只觉得窒闷。每一段旅程都有终点,曲放忧早在动身去找苏绣的时候就定好了计划,但他从来就不是个乐于按计划行事的人。
跨过阴山地界的时候,剑自鸣对曲放忧说:“阴山西侧,有个很隐蔽的山洞。这个季节,大约申时,阳光会直射进去,山洞就像是用金子铺筑的。我已经十几年没有去过,陪我一起去看看好吗?”
曲放忧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随便找家餐馆吃饭。进了阴山,曲放忧相信奉夜教的人必然已经准备妥当,无论他们在哪里落脚,都会有人知会。但是,一顿饭安安稳稳地吃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打扰。
吃过饭,剑自鸣便拉着曲放忧上山。阴山上有不少山峰极为陡峭,难以攀上。他要去的山洞所在的崖壁便如刀削斧凿般,极少有能着力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