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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珠一呆,这是要将她直接幽禁的意思,她追出去,却被返回到殿门看守的侍卫挡住,她望着走远的颀长背影,泪眼婆娑,而肚子又传来阵阵隐痛,但她已无法顾及。
宫内灯火明耀,顺治疾步行走在长廊上,眼里暗沉的透不进半点光亮,吴良辅追在后面直喘气,一路追到乾清宫,顺治大步进了寝宫,喝了声:“都出去。”吴良辅机灵的赶紧挥手,将殿内的人都带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殿门。
顺治直接躺倒在龙床上,望着上方明黄色的床幔,扭头望向里侧,突然想起博果尔之前就是睡在这里,还有当时自己差点燃起的□。他猛地狠狠闭上眼,不敢再往深处想,在乌云珠那里,他的思绪已经有些混乱,那些爱恨相思的话语就好像寺庙里念诵的经文,在他大脑里不断环绕试图打开一道缝隙,而只要跟着那些话回顾一遍,他的心就似要裂开道口子,有种情感就要迸涌而出。
他头痛欲裂的闭上眼,强迫自己进入睡眠,将那些话语压制在心底。
小雨淅沥,雨珠从屋檐上连成珠串般滴落,顺治睁开眼就听到幽幽琴音在耳边萦绕,而自己正坐在床边的书案旁,支着头颅似乎在赏着窗外雨景。
“皇上,觉得这曲相思可好?”他循声望去,那坐在古琴旁的正是芮秋,而自己再次不受控制的笑道:“皇额娘向来夸赞芮秋的琴艺,自然很好。”
“是么?不过奴才倒觉得一般,无法开解皇上的心思。”芮秋淡笑回道。
他感到自己心头突然涌上了说不明的落寞,而头再次转望向了窗外,说道:“朕只是想念十一弟而已,不知道他现在如何?已经好久未见到他。”
芮秋的琴音一顿,轻笑道:“皇上与十一爷自幼相伴长大,恐怕从未分离过半天。如今分开月余未见,自然想念。”
顺治已知道自己恐怕又回到了少年时,而事关十一弟,他只是静默的呆在少年顺治的体内,寻找以往遗漏的那些往事。
少年顺治善还不会掩藏情绪,只是低叹口气:“是啊,只是如今为了十一弟,朕只能忍着不去见他,待大局安定,我们兄弟才能再无阻碍地常在一起。”虽是如此想,连绵的思念却如何都无法斩断。顺治在他体内,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思念之情。
芮秋听了他的话,却只是笑了笑,拨动琴弦继续未完的曲调,少年不知情滋味,哪知造化弄人。
他凝望着窗外雨景,沉浸在自己的思念之中,而在他意识中的顺治与他感同身受,不同的是,顺治的心绪更加复杂,他想到自己在塔楼上站的整整一夜,虽然整夜凝望的是远方星辰,但思绪却一直遗落在内城的某个府邸。他当时不懂那为何,而如今少年顺治的思念之情与他当时的感觉如此相似,又略有不同。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这段话突然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他正陷入相思不得解的混乱中,突听到廊外传来奔走声,随后门被叩响,小太监急切的声音传来:“皇上,皇上。”
少年顺治被打断思绪,不禁眉头一皱,喝道:“有事就奏。”
那小太监尖着嗓子嚷道:“十一……十一爷落到太明湖里了。”小太监尚未吞下那口气,门忽的被打开,明黄色的身影头也未回的已经冲了出去,那方向正是太明湖。
“皇上,下着雨了,你……你慢点。”小太监回过神,惊慌追在顺治身后跑。
紧随其后,芮秋从门内走出,带着忧愁望着两人身影跑远,悠悠的叹了口气。
少年顺治赶到湖边的时候,细雨已经湿透了他全身,他抹去脸上的雨水,朝着围着三两太监和侍卫的方向跑去。
“小十一,”顺治觉得心头焦急灼痛得厉害,他看到一名侍卫正将博果尔抱上岸,此时的博果尔看起来才七八岁,手脚抽长了些,还略带着幼时的圆润,只是此时毫无意识软软的耷拉下来,如一只垂死的小鹤。
那一瞬间,顺治觉得眼眶一红,那并非只是少年顺治的情感,从未有过的害怕和冷意从他的脚蹿到全身。他跑了过去,一把将博果尔抱过来,那救人的侍卫呆木着脸向顺治行礼请安,随后道:“十一爷失了意识,奴才刚才探过,脉搏呼吸正常,应无大碍,不过还需请太医诊断才行。”
少年顺治感激的抬头望了侍卫一眼,顺治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追随在博果尔身边的阿泰。
少年顺治垂首望着怀中的小博果尔,见他脸色惨白,全身无一点力气瘫在自己怀中,想着,小十一最爱干净,不由抬起衣袖给对方擦脸,却留下一道道水痕。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