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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落在地上,眼睛滴溜一转,道:“世间有五十魔,外魔易灭,只需玄道弟子出手即可。内魔应心而生,自然只有本人才能压制。若是心有执念,劝他早早放下,自然无事。”
博果尔听了她的话,强迫着自己的大脑不要回放那糟糕的记忆,只是顺治心中执念到底为何,他却不得不将对方的话揣摩回想一次。
——若是单纯为得到他,最后那人却也放了手;若是只是懊恼过往的事情,可前事难追,又如何能重来一次。
师玄月见他表情困惑,沉入思绪,不禁摇了摇头,低声喟叹:“终是成了那瓮中人。”
京师七月,雷雨不断。午时雨势缠绵,襄亲王府管家匆匆往主书房赶去,到门前呼了口气,敲了敲,得了回应推门进去。
他紧着一步上前,对着在榻上看书的博果尔,躬身禀报:“王爷,今晨,鄂硕府贴出朴文告示,今寅时三等候鄂硕大人薨了。”
博果尔一惊,猛地抬头,他记得鄂硕大人虽近两年身体不佳,也未到灯尽油干的地步,怎么会说薨就薨了?
他想了想,正心头琢磨丧礼时登门告慰,一封书信忽然递送到面前,管家垂着头,继续道:“这是费扬古少爷刚刚送来的,说是府上需他打理,又匆匆赶回去了。”
博果尔接过那封信函,信函上书着五字“襄亲王亲启”,字苍劲有力、古朴厚重,他心头疑起,这般功底的字迹绝非费扬古写得出。
想了想,他挥退管家,将信取出,看到内容不由心中愕然——原是鄂硕内大臣临去前留下的信函。
“襄亲王亲见:老臣命不久矣,有些话不说怕是来不及了。老臣这辈子有幸追随先帝打下江山,后又幸得皇上亲赖,不敢自言功绩,只论一颗忠心赤胆。自祖父三代起,家规定以忠为先。可悲复悲痛!老臣得一子一女,秉承家志,幼时以傲梅之姿、松柏之志循循教导,不想却出了这般的不孝女。老臣无能,无言以对列祖列宗,更无言以对襄亲王,日夜谴责下,老臣终算是得以解脱,却不知泉下老臣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素知襄亲王厚义,必会前来凭吊,虽老臣无颜面以对,本愿襄亲王当无我这无能不忠之人,只不孝女累名还在,却不能使外人妄言王爷不是。身前,老臣于忠循两位之意将不孝女收回府中;身后,老臣终可不愧对列祖列宗行家规之惩。
老臣斗胆,女子愚昧,皇上与襄亲王兄弟情谊,万不可伤。国之动乱,起于不爱。只叹愿,老臣之愧死、女子之惩,能保得两位安乐平顺。”
博果尔捏着纸张的手,微微一颤,他没有想到,鄂硕大人的病体之下,竟藏了如此厚重的心思,竟生生的把自己逼死。他家三代忠烈,就是出了这么一个不好的,也并非大过大错,情义两难全,这位才到知命之年的老臣,竟最终以这般呕血悲歌的方式成全了自己的忠义。
而他的家规之惩,博果尔默默垂眸,又会给乌云珠带来什么
承乾宫门前,守卫森严。沉默、压抑、寂寞的调律环绕着这座宫殿久久不散。
“阿玛,你怎么可以这么心狠?怎么可以……”撕心裂肺的悲泣声从内殿传出。
吴良辅站在殿外,神情冷漠朝内室窗户扫了一眼,转头对着身侧秀莲,客气笑道:“这些日子辛苦秀莲姑娘呐!皇上让我托话,说这些年你做得很好,从此刻起,可不必再留在承乾宫,你本该两年后方可出宫,但念你对那人忠心耿耿,屈身至此,最主要有人向皇上求了你。”
吴良辅加深了笑意,道:“皇上恩赐,擢日可将你送出宫,虽那人为旗人子弟,姑娘也不用担心家贫无人做主,皇上已指示礼部尚书收你为养女,必让你风风光光以正妻之位嫁给那人。”
秀莲神色变换莫测,惊愕、宽慰、羞赧、心动、最后全化成了平淡。她摇了摇头,笑道:“我不能离开这里,那女人的恶果尚未品到最后一步,我要为主子看到最后。”
吴良辅没想到这小小女子真有如此坚韧的品性,客气的语气中放了些感叹,说:“如果秀莲姑娘执意如此,那老奴先回去禀奏皇上。皇上曾说,如果你不愿离去,以后这承乾宫全由姑娘做主。”他交代完,返身往殿外走去。
秀莲抬眼往内殿瞅了一眼,那悲恸的哭泣声越发凄厉,自皇上派人送来鄂硕大人已薨的消息,那女人就有些神情恍惚,随后吴公公送来了封信函,说是鄂硕大人生前拟好,待去后定要交托给皇贵妃娘娘。
皇贵妃娘娘才看了信,就眼神混乱、身形颤抖。这些日子,她被憋在这里本就情绪抑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