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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外面下起了雨，脑海里忽然又呈现出当年那少年苦苦哀求的脸。同样的雨夜，他指尖轻点就将有关自己的所有记忆抹除，看着他被抱上黑色轿车，就像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牢笼。

当初德鲁伊的长老曾来求他帮助找到预言中的领导者，为了回报他们过往的多次帮助和面对他们即将灭绝时的恻隐之心，他毫无条件的答应了。这本是一项善举，只可惜对那孩子太残忍。

长老已经不在，布拉德利终于长成了有史以来最具能力的德鲁伊，他要唤醒天赋树，却不是为了他的族人——

“你好。”有人站在他背后。

梅林却连让轮椅转个圈的力量都没有，“如果有话说不防站到前面来。”

身后人绕到了他面前，正是西蒙。

“初次见面，你……嗯……的确很不一样……”

“呵，什么叫不一样，我现在可是个坐着轮椅的残疾人。”

西蒙脸上的笑渐渐僵硬起来，终于再也无法维持而垮了下来，“梅林！艾米雷斯！活了一千年的老怪物。”

梅林对于他如此直接的描述不怎么满意，就算活了很久至少他看起来还是很年轻吧。

外面的响动忽然停止了，西蒙侧耳听了听，“看来你的朋友也不过如此。是伊利安和帕西瓦尔吧，传说中的圆桌骑士，手上那把剑还不错，只可惜没了你就变得不堪一击！”

梅林沉声道：“叫布拉德利上来！”

西蒙又嬉笑着说：“哦哦，别命令我。你不是国王也不是布拉德利，我不过是帮你传了个话他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一群没脑子的武夫。还差一个，我会帮你们团聚的。”

布拉德利命人把这两个不识抬举的骑士抬走，疲惫的抚了抚额头转身上楼，当他看见梅林挣扎的倒在地上和旁边视若无睹的西蒙时，眼底泛起一层杀意，挥手将西蒙弹出老远，“滚！”

他扶起侧倒的轮椅，直接将梅林抱上了自己的床。

“放了他们！”

他替梅林盖好被子，举止温柔。

“我说放了他们！”

“你没有权利要求我。”布拉德利压低嗓音，透着倦意，“好好睡一觉……”说着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梅林便陷入了沉睡。

西蒙默默地站起身想要走出去。突然身子一僵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

床边的人冷冷道：“离他远一点！我不是不会杀你！”

“可我还有用不是吗？”西蒙冷笑，“为了你的咒语！”

“最好抓紧你的筹码，否则等我找到时你就真的不用存在了！”

终于只剩下布拉德利和梅林两个人，看着床上了睡得如此沉布拉德利不由笑了，就像个孩子守着自己最珍贵的玩具。

“做个好梦。”他轻吻梅林的额头，送了他一个暂时的美梦。没有诅咒，没有国王与骑士，没有魔法。只有少年和牵着他手的人。

然后他悄悄走到角落，掀起支架上的黑布，尼雅德晶莹剔透。

他在那幻象中搜索许久始终没有找到亚瑟的身影。

“莫德雷德！”他轻唤

“离噬月还有十天，我希望你已经准备妥当。”昏暗的角落里忽然出现一个黑影，他残破不堪的身子蜷缩在椅子上，瞅了眼床上的人讽刺道，“恭喜你，如愿以偿！。”

布拉德利并不将他放在眼中，“人已经给你送过去了，我们是公平交易！”

“当然。虽然多余但也不占地方。”莫德雷德声音嘶哑，“至于……我会留他一命……不过你似乎不像是有好消息。”

“亚瑟逃了出来！”

“你是说他自己从另一个时空逃了回来？”

“……”

“呵，德鲁伊也不过如此。不过早晚都要用到，自己找来还省了我的麻烦。”

“你应该预料到他会变成什么！”

“我相信以永恒王的能力还是可以撑上一些时日，想要抑制住体内翻腾的杀戮之血也是种不错的享受啊。”

“哼！你可真是个记仇的家伙！”布拉德利讥讽道。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布拉德顿了顿说：“我还以为你至少想先复活莫甘娜。”

莫德雷德发出奇怪的笑声，就像夜乌鸦临死的悲鸣：“仅仅是为了让这片土地更加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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