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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带着凉意却明烈的阳光,刺得俊秀刚流过泪的眼睛又有些酸意。对于明知道奢望不到,于是习惯性将感情压制的俊秀来说,盲目遵从似乎早就是生活的准则。他略带茫然地走在庭院里,突然有种无处可归的感觉。
一直以来坚定自己往前走的信念在动摇,些许罅隙都仿佛山崩石动一般会造成心里的塌方。他不禁想起明天即将会见到的人,照片上那个少年的神色,那是种别无他物的干净与不理世事的懒意,不自然让俊秀产生淡淡歆慕。
藤原盛至少有一点说对了,他金俊秀从来都不静心。
从来,他表面那无甚动容的样子,都只是为了掩饰心底的急躁。即便他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慈父般一个肯首,就绝对会让他露出最发自内心的笑容。
与醴泉庭院这各据一方的疏离比起来,郑允浩那边可谓是剑拔弩张了。
往年,郑适启从不在17号这天回本宅,而郑允浩却会在这天进其母亲废弃的屋子里待上几个小时,早就成郑家佣人熟知的惯例了。可今年,茗缘会凑巧定在第二天,郑适启不得不从郊外修养散心的别墅里回来。
自从将贡院交给郑允浩打理以来,郑适启就大多数时间挪到了远离商场喧嚣的别墅里,而郑允浩自己也有在外的房子,于是这个所谓的本宅基本就空置了下来。如非什么大事,这对父子也绝不会聚在这房子里。专为打扫整理这三层楼房子的几个佣人和园丁都是迟暮之年的老人,为这空荡荡的几百平方米平添肃败之气。
而现在,两个都是脾气太过相近的人,受不得半点违逆。矛盾在允浩母亲祭日这天白热化,针锋相对,一触即发。
郑允浩笔直地站在母亲房间门口没有一丝退让的意味,高扬的下巴和坚毅的脸部线条无一不在透露着嫌恶,而郑适启现在才惊觉,面前的男人不知何时早已高过自己,挺拔的身姿也足以肩担起任何问题。
终究是长大了,养不熟的狼崽反咬人一口也不足为奇。
“好,好个孝子!阿凉当初就是为了救你而死的,现在被我养出个好东西来了!”
“不要为你没能救我母亲的无能找借口!”郑允浩发狠地咬着字。“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当中有问题吗?嗯?你敢问心无愧的祭拜我妈吗?!”
“郑允浩,不要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能这样对我说话!”五六十岁的年纪并未减弱这个男人的气场,他掷地有声的怒吼震得楼底下打扫的佣人噤若寒蝉。
“哼!你指望我拿什么好态度对你?我对人什么态度可都是你教的。”郑允浩无不讽刺地讥笑出声。
“我教的。是,我教的!就不知道生来时是哪的野种!”
“不要侮辱我妈!”
郑允浩顿时瞳孔一阵剧烈收缩,眼角泛红,说时快就是一拳抬了起来,哪知对面的男人也敏捷地举臂一个格挡,顿时将那坚硬的拳头卡在五指间。
这一见要打起来了,几个佣人吓得顿时惊呼起来。正在此时,突兀的电话铃声忽然插了起来,让烧得火热的气氛注入一丝凉意。
“……少,少爷,您的电话。”
“我听不到么?”郑允浩阴沉地吼着,缓缓收力收起拳头,不屑地丢给郑适启一个眼神,便朝楼下走去。
看到来电显示是在中,郑允浩清了清嗓子,将刚才的暴戾情绪完全压了下去才接起电话。
“允呐。”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在中慵懒的起床声音,郑允浩霎时觉得心情的确好了几分。
“醒了?”他边说着边往屋外走去,只留给楼上那个驻足的男人坚定离开的背影。“我这就回。”
在中裹在被子里滚了一圈,柔软的发丝扑在枕头上,他埋首其间,吃吃笑了两下,又闷声说道:“你回来了还不是我做饭。”
“那不要我回了?”
“要!”床上的人立马提高了音量,透露着最自然的喜欢与诚恳。
“那我买好东西带回去给你吃,你昨天熬夜太累,就别做饭了。”
金在中昨日连夜将顾渚紫笋的生茶做成了成品,由于是稀罕的品种,又要做到尽善尽美,炒茶过程中出了不少细小的问题,于是在中带着几个师傅一直忙活到三四点才睡下。
允浩挂了电话,从车库将车开出来。
买了些粥类和糕点带回家,才刚将钥匙□锁眼,还没转呢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金在中不好意思的探头一笑,帮忙将两袋食物给拎了进去。
“从打电话开始就一直等着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