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页)
那些人面疮似乎都忌惮侯夏生,声音小了些,但还是不断发出诡异的笑声,说著难听的话。
「会不见的,这些都会不见的。你会好的……来。看著他们。」侯夏生的声音软软的,柔柔的,但很坚定,楚闻喜想,他第一次听见侯夏生的声音时,就觉得上天对他太过宠爱……那样的声音彷佛清泉一样的流淌进楚闻喜的心中。
「楚,还记得三太子说过什麽嘛?」
什麽?
「万般诸因恶果由心起,汝等各去自看智慧。」侯夏生低声道,他握住了楚闻喜的手,又说了一次,「万般诸因恶果由心起……你应该知道的,知道发生了些什麽。」
万般诸因恶果由心起?
「万般诸因恶果由心起……」楚闻喜跟著喃喃道,而在此时,侯夏生把柯筠白叫了过来。
柯筠白有些失了面子,心不甘情不愿的挪步,然後在侯夏生对他咬耳朵後又露出微妙的神情退了开。
这些楚闻喜都没有发觉,他专注地咀嚼那两句话。
而就在他专注想著时,他耳边还是不断回响著那些人面疮的声音。那几个人面疮不断说著话,难听的,好听的,什麽样的话都有。他胸前那个甚至低低开始唱起歌来。他在唱歌。那歌声突兀的响起,在偌大的房间内回盪著。
楚闻喜已经很久没唱歌了。甚至很久没有特地去找歌来听了。这些年来,他连句歌都没哼过。此刻突然听见自己的歌声,感到十分的奇妙。
而在听见那歌词时,他的身身体禁不住的一震,原本专注的思绪也被打断。
「心若倦了,泪也乾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万芳的《新不了情》。
江宁过去最喜欢叫他唱歌。而这首是江宁最喜欢叫他唱的歌之一。
万芳的《新不了情》,罗文的《尘缘》,林慧萍的《情难枕》……外表洋派,做事也洋派的江宁,却对这样的老歌情有独锺,他喜欢音乐,喜欢这样有些悲伤,有些惆怅的老歌,更喜欢叫楚闻喜唱。
他说:「闻喜,你的声音好美。幸好你没被挖掘去当歌星,要不就我没办法跟你在一起了。闻喜,你是我一个人专属的歌星。」
瞧,过去听起来多可爱的情话,如今想来多可笑……
江宁常常撒娇说著他想听什麽,然後要求他唱,从老歌到情歌,从儿歌到国歌,西洋歌曲,有时候兴起,江宁也会拿吉他替他伴奏。而江宁要他唱什麽,他都会乖乖的唱。就算他觉得一个大男人唱《新不了情》很怪,就算他不懂为什麽江宁会这麽喜欢这样一首悲伤的情歌,但只要江宁开心,他什麽都好。
那段过去,回忆起来多麽的愚蠢,却也多麽的美好。多少夜里,他们缠绵过後,江宁就会要求他唱,他们裸著身子,倚靠著彼此,他唱著,江宁伴奏著。那时,楚闻喜真以为可以就这样天荒地老。
「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爱你怎麽能了……今夜的你应该明了……缘难了……情难了……」
「闻喜,好棒,闻喜最棒了。」江宁的人面疮说著。
「江宁,我爱你。」那个是他也不是他的人面疮这样说著。「江宁,我爱你……我好爱你……求求你不要再抛下我了,江宁,江宁,江宁……我再唱歌给你听,好不好?你最喜欢我唱歌了……唱那首吧,《情难枕》……江宁,我们是不一样的,对吧?我们不像那首歌说得,我跟你之间不是游戏,是真心的,对不对?」
一时间,整间屋子都静了。只有那人面疮的歌声绵延不断,其他所有的人面疮也都跟著静了下来。
楚闻喜觉得鸡皮疙瘩爬满了他的全身。那些歌声包围著他,让他快要呼吸不过来,他的头皮像有毛毛虫在上头爬一样令他发麻,他的喉咙彷佛吞了块烫铁,有什麽呼之欲出的东西要从喉头滚出来似的。
不要唱了,不要唱了,不要说了,我不爱他了──他很想这样喊。却喊不出来。许多回忆,都随著歌声而涌上。彷佛要将他溺死一般的,那些回忆,那些过去的感情,都随著歌声像是场洪水一般的淹过他。
我不爱他了,不爱他了……不爱他了──我真的,真的不爱他了,不爱他了!
他的耳边又响起那时侯夏生起乩时所说的那句话。「万般诸因恶果由心起。」
「楚……」侯夏生仍旧抱紧著他,他的声音在那歌声中显得清亮,他的手有力的握住楚闻喜的手,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