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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亮,苍穹有一半是黑暗的,皓月还未没入西方,万簌俱寂中,台北城的万物正悄悄动了起来。
金黄色的光线穿过纱帘透入这间公寓,来到双人大床前。
棉柔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他细致的小脸被微乱的卷发给遮住,另外除了粉颈和白皙的颈项外,身体其他的部位全藏在被子底下。
床上人儿没有动静,但房内的空气和迷乱的寝具明白述说他被人侮辱得极其彻底。
房内没有丝毫声响,除了从浴室内传出的水声。
没多久,淋完浴的咎熠走出浴室,他身穿白色浴袍、黑色头发微湿、一脸神情气爽,望向躺在床上的向荣恩,扬起颇具深意的笑。
咎熠走了过去,才刚坐上床沿,伸出的手都还没来得及抚上向荣恩的一头秀发,向荣恩已倏地惊醒。
向荣恩眨了眨长而翘的睫毛,没料到醒来第一眼竟然就看到自己最痛恨的人。
真倒楣!
他忍不住在心里咒骂,勉强的从柔软的床上坐起身,却没注意到咎熠立即收回的手。
向荣恩打算把身边的家伙当作隐形人,穿好衣服后早早走人,可对方满是讥讽的话又再度令他燃起怒火。
坐在沙发的咎熠盯着他不屑的说:“啧,我还以为你会睡一整天呢,不是我在嫌你,但你真的很没用,每次办事办到一半就晕过去,你不知道这样很扫兴吗!”
混帐!
向荣恩咬着嘴唇,忿然的瞪回去,拳头已经握了起来,若非顾忌自己的把柄落在他手上,早就冲过去揍人了。
“那还真是抱歉。”他没好气的说。
“以后别再这样,找你来我还不如去找妓女来做。”
“好啊,正合我意,我倒乐得轻松。对了,如果你真有这个打算的话,记得通知我,我会非常乐意帮你付钱的。”他说得咬牙切齿。
睇了他一会儿,咎熠邪魅地笑道:“呵,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在我眼里,你比那些出卖灵肉的妓女还不如,不过是供我亵玩的玩具罢了。”
“你!”如果咎熠想惹他生气的话,他成功了。
有一瞬间,向荣恩真的想杀了他。
但他还是用仅存的理智压抑住冲动,一个深呼吸,故意忽视咎熠的存在,不想再和咎熠共处一室,多一分一秒也不行!
他拉开身上的被子,强忍着痛楚逞强的下床,才刚踏上地板却脚步跟着的险些站不稳。
抓着床上的被子,他站起身,但从身下流出的蜜液却令他作呕的想要放声大叫。
不过他抿紧丰唇,不让咎熠称心如意。
向荣恩勉强的迈开步伐,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衣物,将它们一一穿上。
他充满英气的眉皱得死紧,只因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能牵动他全身的痛感神经,他警告着自己别哀号。
“如果你这么痛苦的话,我不介意把床借给你休息。”咎熠随口说出,但霎时连他自己也感到诧异。
他在发什么神经?他干嘛关心向荣恩会不会痛苦?
他蹙起剑眉,心中懊悔不已。
向荣恩也愣住,他停止扣最后一颗钮扣的动作,“嗯?”他没听错吧?咎熠这家伙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
不!他不是那种会关心敌人的人!
“我宁可不要!”他警戒的说。
“呵,我也舍不得让我的高极名床被你给污染了。”
果然,这又是咎熠另一个侮辱他的伎俩!“笑话,这张床早就被你这个主人污染,关我什么事?”他提高了音调。
“啧,又戴起你的假面具啦?”
“别再嗖我说什么面具了!”向荣恩警告着,就算他是戴着假面具,也用不着这家伙来说!
“真可惜!你在床上的模样比现在的你更诱人呢!”咎熠笑了开来,意有所指地睨着他。
“你……”他的脸在刹那涨红,“你去死吧!”他从齿缝中挤出声音。
咎熠的闷笑声传入他的耳里,他忍无可忍的拿起床上的枕头,往他的脸上砸,接着忿然地离开这间公寓。
掏出口袋里的大门钥匙,向荣恩小心翼翼地打开眼前的大门。
赶在所有佣人起床前,他无声无息地回到向家,
说来倒也可笑,这里明明是他的家,为何每次他早上回家还得蹑手蹑脚的像个小偷一样?
他脱掉身上的大衣,随手将之挂上玄关处的衣架,却不小心牵动痛感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