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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觉得到,骆宸尽量放轻了脚步,可是下楼的颠簸对於现在的我依然是巨大的痛苦。
疼痛明明都已经麻木了,我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还会感觉到痛。
当漫长的阶梯终於走完,楼道外的阳光刺激著我几乎无法睁开的眼,酸涩,胀痛,不受控制地泛出泪水。
“少爷您……”
明媚的光线很快被几道黑影遮掩,我依稀能够分辨出那是钱叔的声音,略微颤抖的声线中夹杂著紧张与关切。
骆宸,他还真是个幸福的人。
即使我已经伤成这样,他们眼中也只有衣冠楚楚的骆宸,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个替代品,还是一个完全不合格的替代品。
骆宸轻轻摇了摇头,止住了他们的询问,然後抱著我走到车边,将我平放在後座上。
我忽然松了一口气,刚刚才与骆宸发生了那样的关系,无论是出於心里还是身体的抵抗,他的触碰都令我难受,即使隔著一层布,我依然会战栗起寒毛。
可是骆宸从来都不会称我的意,他不会让我有片刻喘息的机会。
我紧绷的神经还未完全放松,他就紧跟著坐了进来,抬起我的头,枕在他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著我的肩膀,就像是安抚一样。
他的动作令我不解,他的触碰令我不安,可是随著关上车门时发出的响动,我的意识在骆宸规律而温柔的轻拍下也渐渐远去。
再次醒来,或者说是被惊醒的时候,我的大脑完全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听见了薛扬的声音。
“小浅!小浅!姓骆的,你个畜生!你把小浅怎麽了?”
我听到了薛扬的质问,还夹杂著家具碰撞的响动。
我想要立刻扑进薛扬怀中,可是我动弹不得,我也看不见薛扬究竟在哪里,唯一能够感知到的,只有他的声音。
这样的感觉,仿佛他就在我身旁,很近很近的地方,可是又好像远在天边,完全触碰不到。
我想要见他,却又不想以现在这副模样见他,心里的渴望与矛盾比身上的伤痛还要折磨人。
我依赖著薛扬,这是我早就知道的,可是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即便只是我的幻觉,也令我一直强撑著的心瞬间塌陷。
骆宸还是像之前一样横抱著我,而我却在他怀里不可抑制地哽咽起来,无声的啜泣,身体却在不停地发抖,我的害怕,我的惶恐,我的绝望,在那一刻全都消失了,像个孩子一样,只剩下无尽的委屈。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麽,房间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异常的安静,只听得见布料因为我的颤抖而发出的摩擦声。
然後骆宸又抱著我向前走去,我用自己仅剩的那点力气尽量把自己缩在包裹的床单中,不想看见任何人,不想被任何人看见,我现在的这幅丑态。
骆宸慢慢弯下了腰,他的手尽量轻柔地把我放下,但是在脊背接触到柔软的那一刻,我还是不自觉地皱眉咧嘴。
“放开他吧。”
骆宸的声音就在我头顶,很近很近,呼吸的气流拂过我的脸颊,伤口又开始痛起来。
“小浅……小浅……”
然後我的手就被一双温暖的手掌紧紧包裹,他的力道很大,生怕我会跑掉一样,浑身无力的我被他这麽一捏,好像全身都要散架了一样,可是,这段时间以来,这是我第一次感到这样安心。
这是我熟悉的声音,是我熟悉的温度,甚至连手掌上的纹理都是我熟悉的。
扬……为什麽才离开你不久,我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麽长,长到再次感受到这样的温暖……都会令我觉得恍惚?
现在……此时此刻的这份温暖……是我的梦吗?
如果是……那我再也不想醒来。
或许……我该像林非一样,永远地沈睡过去,骆宸给我的痛苦与折磨,无论是哪一种,我都已经累了,累得不想再去承受,也无力承受。
如果我说我们没有明天(37)
但那不是梦,所以,我又醒过来了。
醒来的时候,左手被半吊著,手臂上扎著不同大小的针管,异物逆流进身体的感觉很不舒服,可是我知道,想要好起来,这些是必须的。
我一睁开眼,就看见薛扬欣喜的神色,让我几乎忘了我们身在何处,忘了我们还在骆宸的掌控中。
可是现在,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就算只是自欺欺人,我也希望,这是只属於我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