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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吴略微沉默了片刻。“秦绎,就是一星期前,我去找你的前一天。至于秦非……”他停顿了一小段时间。“在我去找你那天,他就打给我下面的人一个电话,说他在机场了。急匆匆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在那之后,我当然也没联系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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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非赶去机场的时候心焦如焚,他能想起给沈吴一个信息,已经证明他很把他放在心里了。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大哥心情愉快地在加州度假养病,有叶楚澜那个无聊的家伙在,至少不会太玩脱。
却原来叶楚澜丢下他哥哥跑了,他多年未见的老妈接管了他哥,然后指责他爹把她大儿子害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状态!
“我妈说的都是真的?”秦非质问秦渊。“你不是还在帮我收回临床试验的项目吗?你真的把我哥逼到出国就是为了躲我们?”
秦渊不说话。梅丽莎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秦绎啊,他的长子,明明在谁面前都飞扬跋扈,偏会在他面前装可怜。
这是谁的错?回想十几年前,捉奸在床的时候,这小子不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穿上衣服,也死杠着的时候,仍不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到现在,没有着落,死都没人收尸的时候,又跑回来打扰他,叫他爸爸,装作可怜。
秦渊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对不起秦绎。生恩养恩,他都已尽到。只除了在十五年前,秦绎死赖硬扛的时候,秦渊怒极攻心,拿刀几乎砍向自己的儿子,不过最终没有动手,只是砸了他的钢琴。秦绎终于被击溃,跪下哭兮兮求他原谅。
秦渊当然不可能这样就回心转意,但回过头来,他也想到:一座琴虽然是固定金钱能买到,但世上并无相同两座琴,如此毁掉,也有点可惜。
秦非自以为是地逼问着他的父亲,秦渊看着他,说:“不错,我赶了他走,后来又良心发现,帮了你。只因为就算他是个混账东西,要就这么死了,也有点可惜。”
秦非一口气哽在胸口。“我要是不小心这样了,你也会这么对我吗,爸爸?你这是要逼死他。”
秦渊不欲再跟秦非交流。“与其在这里跟我吵架,你不如快点去美国解决实际问题。”
秦非心急火燎地起了程。他刚到达LA,见到十几年未曾谋面的母亲,有点认生又有点尴尬。梅丽莎看见他,非常开心。他们太长时间没有见面,因此在梅丽莎的记忆力秦非还是个小东西,不过她又在硬照和杂志上看到过二儿子的模样。
但是对于秦非来说,他就没有多少机会了解母亲的近况,就算没有后来知道当年的事情,早先和爸爸住在一起的秦非也大体当做妈妈已经不存在了。
等到知道梅丽莎曾经禁锢过秦绎精神和肉体上的自由,秦非的感觉就更复杂。
总之,这是令人不知如何面对的一家重聚。
然而梅丽莎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一点。她稍微欢迎了秦非,就快乐地说:“走吧宝贝儿,我们要离开LA帮你哥哥转院,你爸爸已经在另一家传染病中心办好手续等着我们。”
这家传染病中心是全国最好的,也是秦非主要倚靠的实验室所在的医院。
梅丽莎遇见什么事情都是笑嘻嘻的,所以秦非不放心地问:“那我哥哥现在到底如何了?”
秦绎刚回国的时候,外表还与常人没太大异常,只有吹风淋雨旁人才知道他会很容易染病了。但是时间过去,病毒不断被抑制也不断在体内滋长,再加上严重的负面反应,这些都反应到外界的身体样貌上来。但是至少他有被家人照顾,也有钱接受最好的医疗,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维持这种状态到医疗出现突破进展的一天应该也不是问题。
谁知道意外就这样接连发生了,没有谁挡得住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打击,绝症病人原本就是很脆弱的,何况是一个被人建立起希望,又被打碎希望的人。这样还不如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抱着期望过。
秦绎说,他的意志力是很坚强的,不过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明他意志力的坚强程度也有限。医院宣布采用姑息疗法,是因为这样的办法病人受的罪会少一点,因为理论上也没有更好的手段了。只是家属是不愿意放弃希望的。
等到秦非真正看见秦绎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一定不可能放过把秦绎害成这样子的人,他一定会十倍地报偿给那个人的。
☆、drug
医生建议秦非要戴上医用手套,最好还有口罩。因为秦绎会咳嗽,而且呕吐,这些体液都会造成一定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