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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座坚固的六层住宅有时显得空旷,但不是现在,在二层楼飘出乐曲的时候。秦绎是一个人,但是他擅长多种乐器,就是one man orchestra(一个人的管弦乐队)。照理说叶楚澜应该觉得捡了便宜,谁要是买一赠三都会觉得捡了便宜,但叶楚澜不这样认为。
他只想要秦绎停下来,他拉小提琴已经三个小时了,肌肉会痛背也会痛,就不说床上会怎么样了……叶楚澜可是很知道过度训练的肉体后果的。
“但我要出场做古典演奏会的嘉宾,能糊弄吗?”
秦绎的背挺得好直,认真不可怕,可怕的是天才还在认真了,这就是偏执。叶楚澜忍不住,趁秦绎喝水的时候就把那把几千万的Guarneri拿了藏起来。
秦绎找不到琴,一起和叶楚澜坐到沙发上,被他拉着胳膊按摩。对于这种保护过度的行为,秦绎不禁说:“要是按之前说的我们领养一个孩子,那他小时候都不能学任何东西?”
叶楚澜少年时被爷爷强加训练,内容太可怕至今都会做噩梦,就说:“这……我觉得还是随他喜欢吧!”
两个人很多看法都不一致,却又没有产生过争执,比如这时候秦绎应该可以说:“那你也要随我喜欢啊!”又或者说:“小孩子还是要外力做一些管教。”但他没有这样讲,反而开始讨论另外一件事。
“亚历山大,你不能像贴身保姆一样对我太好,不然你要是离开了,我怎么办?”
叶楚澜大惊:“我怎么可能离开呢?”
“你不是准备开展工作吗?不是准备回公司还债吗?不是年末安排紧凑要去外地吗?”
叶楚澜松了口气。“出差?就几天而已。忙几天不就又回家了吗?你也会忙起来的,不是还有演出吗。”
秦绎说:“而已?那你出门去的时候,预备怎么做呢?”
下意识的叶楚澜答:“我会给家里打电话啊,定时的。”
秦绎审视地说:“我觉得你这个态度比起以前差了很多了。”
的确,现在已经不是追求期,叶楚澜的心态也很安全,没有以前的大起大跌,总结到身上就成了“比以前差很多”的样子。
秦绎说:“你知道我会怎样吗?如果一个小时看不到你,我就要觉得不舒服,当然这全都是你害的。”
“怎么会呢?你拉琴都要三个小时呢。”叶楚澜又惊讶了。
“但是你每过十五分钟都会在我面前晃过至少一次。”秦绎表示。
“真的吗?我都没注意到呢。”叶楚澜嘟哝着。他想,秦绎在指责他不够需要自己,但是叶楚澜觉得自己已经很重视秦绎了。只要在家里,就以秦绎为优先,他大概也做不到更合适了吧。
“生活里面大概没有哪两个人会每个小时都在一起。”叶楚澜说。“现在你能自己活动了,也有些工作要做了,就跟之前整天腻在一起不一样,也应该慢慢习惯。”
“我也会习惯,但我还是不舒服。可你为什么和我不一样呢?”秦绎突然说。“也许对你来说激情已经消退了吧?”
叶楚澜就觉得这个问题很伤脑筋了。“激情就绝对是会消退的感情吧?它只是一个峰值。其后还会有浪潮和……”
“反退?”秦绎接上,他瞪了叶楚澜一眼。“你想吵架吗?”
气氛一紧,叶楚澜说:“不是啊。”
冷场了没有几秒钟,秦绎换了个话题:“食材准备好了么?”
叶楚澜说:“已经写好单子了,厨房回来就会做。秦非什么时候过来,今天要不要我下厨?”
“嗯。”秦绎的表情又恢复到很平和了,好像之前短暂插曲没发生过。
叶楚澜意识到一件事,每当他们两个的对话变成一条拉紧的弹簧,又或是意见朝两条路分歧而去时,秦绎从来不会接口反驳,只是带过话题而已。
很明显,如果真的吵架叶楚澜肯定会选择闭嘴。但是秦绎在避免着言语上的冲突。也许他觉得跟一个闭嘴的人吵架胜之不武,也许在他心里,其实很怕跟叶楚澜吵架这件事。
因为闭嘴的人你总不知道他是否闷着很久的怨言,等着哪个节点来一五一十清算清楚。秦绎和秦非经常一言不合但下次两人都忘了上个吵架;秦绎很相信叶楚澜,但随着相信得越深,竟又开始不信任叶楚澜。比如不相信他强烈的感觉,在对方那里是否对等。也许他是日久情深,而叶楚澜是强弩之末?
反正他已经很害怕失去叶楚澜了。
叶楚澜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