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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在忙,今天要赶通宵。找他什么事?”
江浩粗声粗气,“问他借车。”
“有急事?”
江浩正想说没事,但看了看缩在自己怀里的泥鳅,把心一横,“我朋友生病了,要立刻送医院。”
“……”对方沉默了一下,“地址?我把车开过去。”
江浩报上泥鳅家的地址,末了不怀好意地加上一句,“你确定你要来?”
“……”对方再度沉默,不过很快,“五分钟就到!”
别想了 组长是龙套 真的是哦^ ^
17
朦胧之中,似乎听到两个声音在交谈。
一个很熟悉,一个则根本没听过。
陌生的声音说:“去哪个医院?”
熟悉的声音说:“最近最好的。”
“哦……怎么报答我?”
“……”
“你不要命了!?还开着呢!把门关上!”
“我自己打车去。”
“打车?这个点?这附近?能打到车你给你哥打什么电话?”
没声音了,泥鳅不安地皱了皱眉,立刻感觉到有只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
感觉还是又钝又木。
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意识渐渐走远,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模糊地听到熟悉的声音说:“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陌生的声音说:“两件事。一,以后你得听你哥的话。二,你……”
泥鳅在半梦半醒间并没有听清最后半句话,只觉得脑袋痛得几近爆炸,胸腹里似有一把火和一块冰交替着滚过,又热又冷,无比难受。
还是睡过去好点,泥鳅仅凭最后的意志强逼自己晕。
而在大脑最后拉闸之时--
“小白,我……”
“小什么小?论辈分你也该叫我一声大哥,叫白大哥!”
“……”
“叫啊!”
“嗷,展堂……”
“你……”
泥鳅心想江浩有时候还真无聊,偏了偏头,终于堕入黑暗。
一不小心就梦到很久以前的事。
初三坐在旁边的人,成绩好模样好人缘也好,就是上课爱睡觉。
他常常趁他睡觉的时候将全身的重心放在凳子的后两条腿上,翘着从后面偷看。
老老实实趴着的人皮肤偏白,耳廓处能看到细小的绒毛。
青春就像那首老歌里写的,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时间总过得很慢,但毕业却来得很突然。
那人在中考最后一门结束后嚣张地大笑,将书本撕成碎片,撒了一天一地。
他远远地站着,看着,一脸茫然。
回神时已是一年后。
升了高中,体育课男女分开上。
考试引体向上的时候他一不小心做了一百分,老师摸着他的头说看不出你这么厉害。
脸上又痒又热,想躲开,却又舍不得。
当年为了减肥,母亲托了不知道多少层关系把他送入市体操预备队,练了整整七年。
虽然离队时身材还是偏胖,但能换来这一句表扬,他觉得相当值得。
现在想起来,当初教练说自己身高太高不适合练体操,或许真正的意思是太胖吧。
闭上眼,努力忘记那些话,安心地感受头顶的体温,再次睁开眼,面前却出现了另一个人。
小小的眼睛,笑起来都看不见了,轻轻地说,二两会不会太少了?来三两吧……
大学食堂在中午十一点半以前很空,十二点一过,人山人海。
他负责盛饭,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给自己盛得比较多,面对自己的时候,笑得也比较甜。
--唔,这大葱不错,很甜。
熟悉的赞扬声就在耳边,他一怔,不由自主地抿起嘴。
场景却突然一换,班驳的树影打在身上,江浩灿烂的笑容有些晃眼。
--身长1米84,毛重78公斤的……够不够大?
那句话让人的心脏实实在在地跳快了好几下。
脑袋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够了够了,最好不过。
他张开嘴,却发现发不出声,上前几步,想扯对方的衣角。
江浩笑着后退,边退边摇头。
他心里急,扑上去抓的时候脚下一绊,打了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