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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弄得生不如死……反正你没经历过,也想象不出来。”
刘铭锐在心里想,是不是他的那些噩梦,就来自于这些地方。他突然很想伸手,触摸那个人背上深深浅浅的伤痕。
“喂,你知道么人在什么时候最脆弱么?”November突然反问。
“……一个人的时候?”
November勾勾嘴角:“也许吧……在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
刘铭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昏黄的灯光,把眼前这个少年苍白的面庞衬得如此惹人怜爱,酒红的眼影褪去后,那双桃花眼如同凋零了般,充斥满了漫不经心的自嘲,以及惊心动魄的悲怆。
“被人五花大绑,封住嘴巴,堵住耳朵,蒙上眼睛,扔到一个两人大的小仓库里,一扔就是三天,你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么?”
“……你被绑架过?”
“不是绑架,这也是惩罚。”November的声音淡漠,仿佛在说一个不相关的人的故事,“我受不了一个变态,把他揍到脑残,然后这是给我的惩罚。”
“我不后悔,”November嘴角有一丝笑意,“被那种人玩一辈子,我肯定现在就得死。”
“……”
“那三天的感觉,就是绝对的黑暗,没有声音,没有光线,那是个真空的环境,时间会显得特别特别慢,又饿,又渴,动不了,发不出声音,再被回忆折腾得死去活来。”
“……”
“三天过去后,我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
“好多天下不了床,明明身体没受什么伤,心却像停止跳动一样。我听不到任何人说话,看不到任何东西,这样死了也无所谓。”
……
“我一直以为,我的生命也就到那个时候为止了。15年,够长了。”
……
“人很强悍,对不对?”November转头看向他,眼睛散发着奇异的亮光,“只要生命还在,无论遇到多可怕的事,总有一天能若无其事地捱过去……你看,我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
见刘铭锐默不作声地盯着自己看,眼神里充满探究,他突然觉得无聊,停止了叙述,垂下眼睑:
“我真是疯了,和你说这些。……早过去了。你就当我在说梦话吧。”
说罢,他背过身,把头埋入手臂中,为了不去看那早已习惯了的充满同情的眼神。
——每个人,对未知都充满了猎奇。
他们睁大眼睛想知道一个人的过去,并非是为了了解那个人,而只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只想看到与自己相当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他们会说出安慰和鼓励的话语,可他们充满同情的眼神,总是出卖着他们的心。
没有人肯花出真心来为你叹惋,帮你走出噩梦。
你的人生,只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November早已了解到这一点。
没必要让别人知道太多,人世间太冷,只适合一个人负荆前行。
如果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便不需要外人施舍的怜悯。
他闭上眼睛,沉默了很久,在他快要睡过去时,传来了刘铭锐平静的叙述。
“我和他在四岁时认识。”
这让November有点惊讶,肩膀轻轻颤动了一下。
刘铭锐怕他不懂,又解释了一句:“就是我和易言。以前我们俩家里住得很近,我爸和他爸是同一个乐团的成员,我们俩就在幼儿培训机构里认识。”
November静静躺在床上,和每个人一样,他发现自己也有那么点好奇。
“他学得是钢琴,我学得是小提琴。他很闹腾,坐不住,一点也不喜欢弹钢琴,我就帮他翘课,逃比赛,带着他出去玩,一来二去就熟了,他比我小半年,我一直把他当成我的弟弟,爱护他,疼他,宠着他,怕他受委屈,怕他伤害自己,让他在最安全的环境里长大。”
刘铭锐停顿了一下。
“这小孩是真的淘气,又单纯又闹腾,从小到大,唯一擅长的东西就是闯祸,我一个不注意,他就能被马蜂蜇得到处跑,偷吃老妈做给爸爸的夜宵,藏起我的作业本……恃宠而骄,真是说也说不清楚。”
刘铭锐摇摇头,语气里充满了温柔的爱意。
“初中的时候他的父亲去世了,他和她妈俩人就搬走了。不过还好,我们没有因为这件事分开……我们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