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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早成逐渐从对方的迫切中回过味儿来。对面的青年抽出手摘下眼镜,又抖了抖手上的钱包,“老板?” 这样用力的热切俨然不能归作单纯的旧日怀念。大家都不傻。
荒早成合上杂志,面上的神色雾气蒙蒙。一股子恶瘾犯上来,他摸摸自己的胸口,摸到没有口袋的围裙,于是又去摸裤子,摸到空空如也的口袋。
他淡淡瞅了还在等他回答的青年一眼,“你叫什么?”
青年握紧了钱夹,“我叫方廉。”
荒早成收起这本杂志,在手心里卷成了筒,一言不发地回身走进制作室。
他一打开门便发现站在门边的小子。
连真紧张地挪了一下脚,慌乱地和他对视,大概是在玻璃门边当了足够久的观众。
门凭着自己的回返力轻轻地虚掩上,还传来一声方廉的询问声。
荒店长把杂志扔到制作台上,“谁让你呆在制作室的。”
连真有些畏惧地又靠墙站了一步,手纠结地背到身后。
男人瞥了他一眼,“出去。”
连真听着怔怔,他是听清了,此时又希望这不是一个流于表面的指示。
荒店长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到制作台前开始漫不经心地摆弄他先前做好的胚子。
小子走到他身后站着。
“现在。” 他拿起打蛋器,用慢于平常的速度工作着。
男人身后的这双脚踌躇了一会儿,转了身慢慢地朝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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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玻璃门,迎面便是灿烂阳光,照得人通透无比,连真只看了一眼就花了眼。
方廉逆着光,单手撑在柜台边,看着连真眯着被阳光昏晃的眼睛越来越近。
他停在柜台后,两人隔着薄薄的柜台,一时无语默默,默默声声。
方廉把柜台边握住个印儿
,好一会儿。
“手机卡,换了?”
连真摸摸鼻子,“又换回来了。”
“是么··伍生生什么都不肯跟我说,”他上前了一步,紧紧靠着柜台的外向面,“你退了房子···我一回去,人都换了。”
“··退了很久了。” 有些尴尬地撇开对方的直视,他拨弄了一下围裙的花边。
“···为什么退房呢?”方廉轻轻地问。
这样的问题问得再温柔也折磨人,连真站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怎么回答,于是在原地难看地笑笑。
方廉专注地瞅着他,甩掉刚才那个问题,换成喜悦的语调,“连小真,我买了房子。”
“···”
他朝远方比了个手势,“就在那时我们骑单车迷路的那一片小区。”
“是个向阳的房子··有一点西晒,但是夏天有风。”
连真听得僵了脖子。
会有多少人能够感同身受,这是一个多大的诱惑。
那样的一间房子。
可以不用每月月头就把房租省下来压在枕头下,就算丢了工作饿着肚子,也总有一张床冬暖夏凉不嫌弃你,任你或蜷或躺。
没人赶我走。没人有资格赶我走。
我把那样的房子唤作家。
方廉也这么叫,他当时大汗淋漓地扶着单车和连真背靠背站在迷失方向的小街上,拍着单车的旧龙头打包票要给他们两人买一个家。
话一说便是两年多。
而现在的家便是方廉的爱情。
连真使劲全力想去睁大眼睛看清方廉眼睛里自己的表情,那一阵忽来的神经麻痹让他错过眼睛的焦距。
“澳洲那么大,没有找到可以一起住的人么?”
听他这么问方廉有些难过,“已经有了为什么要找。”
连真小心翼翼地呼吸,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警惕明晰,握着的拳头却不自觉麻得松了开。
“我回去租屋的时候,里头住了一对情侣,跟他们讲了很久让我进了屋···还找到你的木头拖鞋,呵呵,就拿回家里摆着···洗干净,在床尾摆着。”他顿了顿,“连小真,我现在能煮一桌子南方菜了···那个叉烧包店也还在,老板也没换,昨天抽风买了一大包还后悔想着吃不完···结果今天就找到你了。”他的睫毛都激动得微微颤抖。
他是个活生生的恐0怖分子。
两年半的国外生活丝毫没有放纵他糜烂他,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