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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游廓备来让客人用的点心,想必是少爷没吃,所以留下来的。想了想,敬三把小豆糕包回纸中,重新放回怀里。
隔天,他在刷洗马匹时,静子正捧着几卷经书经过,那是要给小姐抄写的,三天后小姐要随着夫人去寺中参拜祈福,这可是一年一度的大事,在参拜之前要先净身读经抄经七日才行。
「静子。」敬三吸口气,很快地叫住对方。
静子回头笑了,「什么事啊?」
「……这个。」敬三将湿漉漉的手在裤上擦了擦,从怀中掏出那个纸包,低着头,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静子吓了一跳,没敢收。
「小豆糕。人家给的。」敬三说。
「小豆糕?」静子这才接过纸包,打开一看,又笑了,两块小豆糕已经被压得不成形,「唉呀、这可真是……」
敬三的头更低了,脸上也变得燥热。
「谢谢你,敬三。」静子率直地道了谢。
敬三闻言,终于抬起头望着女孩也已经变得红扑扑的脸。
「一人一个吧。」静子说完,用指尖挟了破碎的一块放入口中,「嗯、好甜、好好吃喔!」
充满幸福的脸。
敬三终于又再次看见那梦寐以求的开怀笑容。
两人轮流把小豆糕的碎块捡着吃了,最后一丁点屑,让敬三把嘴压在纸上给舔没了。静子咯咯娇笑,掏出手巾,给敬三抹了抹嘴边道:「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跟找弟弟一样?以前我也常这般给他擦嘴。」
「你有弟弟?」敬三问。
「有啊,两个,都在老家。在这儿挣的钱都得拿回去给他们买米。」静子回道。「唉哟、耗了这些许时间,我得拿经回去啦。」
「嗯。」虽然舍不得静子这么快就得离开,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回头见。」静子眨了下眼,转过身走了。
咯、咯、咯。
「……回头见。」敬三说。但静子早已走远了。
那之后,两人的相处是较先前热络些,不仅点头,在大屋里碰到面时,也会寒暄几句。有几回,当敬三在树下把玩弹子时,静子走来,跟他说小姐跟夫人的事、或者从其它人那里听来的流言耳语。敬三对贵族之间为了哪个美女争风吃醋的故事虽然没兴趣,但只要是静子跟他说的,他也就听得专心。
虽然响应的不多,但显然静子也只是想跟他说点什么而已,并不在乎对方是否发表什么独特的见解。
「呐、敬三,你觉得……少爷怎么样?」有天,静子跟敬三并肩坐在树下,皱着脸,略带忧郁的神情。
「什么怎么样?」敬三问着,手中正把玩着压扁的长草。
「少爷的人啊,」静子低下声,「虽然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这么说可有些那个……可是像少爷这般荒唐的,咀是教人看了摇头啊。」
敬三手中的长草多了几根,灵活交织,一会儿编了起来。「少爷是少爷,咱们是咱们,上头的事别管,看了也当成没看见、听说了也当成没听见。」
说到靛屋的少爷舆助,那可是让附近的居民都头痛的出名人物,本来靛屋的大老爷长兵卫就不是个好人,仗着妹妹梨花为朝中正四位宫内卿之妻,在地方作威作福,靛屋传到舆助手中,正是第四代,做的是纺织生意,开了几间织坊,让姑娘女子成天在里头工作,工钱却给得极为小气,要是有谁因为体力不支而累倒,扣钱不说,更会遭到无情打骂。
而少爷舆助,更是从小被家里宠惯了的,养尊处优的不学好也罢,女性关系更是糜烂,到游廓花大钱是日常茶饭事,更有传闻他会偶尔到织坊晃晃,见到年轻貌美的,便想尽方法要占人家便宜,若是姑娘不从,便故意不发给工资作为要挟。
「可是……」静子轻轻抽口气,最后像是下定决心地道:「少爷最近盯着我的眼神……有点儿怪。」
「什么?」敬三编织的动作停了下,但之后又继续:「你没弄错吗?」
「这、这种事能胡说吗?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关心。」静子嘟起嘴,像是生气了,一下子站起身。
但却被敬三捉住衣袖。「静子,别走。是我不好,我相信你。」
静子看见对方拼命的模样,顿时消了气,只好重新坐了下来。过了会儿,她先开了口:「……喂、敬三。」
「嗯。」手中的长草绕着,成为一圈好看的环。
「你觉得……我怎么样?」有些胆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