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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抬起目光望着那个一脸倔强和哀伤的男孩，萨拉查的手在蛇杖上纠结了片刻，一步一步地向着孩子走了过去，俯视着孩子憎恶的双眼：“你叫什么名字？”

由于恐惧，孩子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着，虽然手上把马丁的头越抱越紧，口中却不由自主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萨拉查重复了一遍，然后，银色的杖尖对准了孩子的头。

孩子投向杖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畏缩，但立刻又恢复了强硬，抱着头颅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然后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萨拉查……”戈德里克有些惊疑不定。

从蛇杖之中射出的并不是死亡的绿光，而是一股柔和的银色光芒，孩子的神情变得茫然，而后又转为轻松，双手也松落了，带血的头颅滚落到地上。

当他停下咒语，孩子的身体软倒下去，戈德里克伸手将昏睡过去的孩子抱了起来。萨拉查拾起了马丁的头，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然后合上眼，让头颅在手中化作了灰烬。

——无意义的仇恨就到此为止吧！

再张开双眼时，黑发少年的脸上已经再看不到一丝情绪，在戈德里克抱着男孩将另一只手伸给自己时，拉住他发动了幻影移形。

魔都。

被敲门声打扰了睡意的艾维斯声音有些朦胧：“谁？”

“是我。罗伊纳·拉文克劳。”

艾维斯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什么？他没听错吧？罗伊纳在这个时间找他？

勿勿披上外袍打开了房门，他看到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严肃脸孔：“跟我来，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其实有点小失望的艾维斯满心疑惑地跟在罗伊纳身后，他实在想像不出罗伊纳能有什么事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告诉他。但他发现两个人前往的方向居然是城堡至高点、架设天文仪的塔楼时，脚步略微有点畏缩：

——难道他的事发了？

罗伊纳波澜不惊地回过头：“你只管跟过来，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第一次让扁扁来偷看这个法阵的时候我就知道——别惊讶，家养小精灵第一效忠对象是我。那怎么说也是你父亲，你想阻止我杀他这很容易理解。我要是想收拾你就不会等到今天才兴师问罪。”

咳……虽然知道罗伊纳真的很强，但被这么直接打击还是很令人沮丧啊！艾维斯垂头丧气中。

片刻，两个人站在了大型的法阵之前。

就法阵而言，罗伊纳的确是绝无仅有的天才。斯克林杰借助了大神官坻和贤者之石的帮助才完成的诅咒，罗伊纳稍加改进，只用了一个面积不及城堡塔楼的法阵就达到了略微不同但更为狠辣的效果。当然，这与斯克林杰对安全性的考虑更多以及黑魔法方面不及罗伊纳在行有关。

“沉寂下来了。”罗伊纳简单地说，“我想你明白它的含义。”

艾维斯盯着没有一丝生气的法阵沉默了很久，才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据我的预计，他本该还有一年的时间。”罗伊纳魔杖挥舞，渐渐清除着法阵的痕迹，“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

艾维斯低着头一声不吭，片刻，天文台上再看不出一点法阵存在过的痕迹后，罗伊纳回过头，发现茶褐色长发的青年已是满脸泪痕。

她没有上前，只是背对着天文仪一动不动地站着，无声地注视着静静哭泣的黄眼青年。

“我以为我永远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艾维斯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梅林知道他是多么糟糕的父亲！但是……我……”有片刻他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我竟然觉得，六岁到十岁之间，以及在来魔都前他亲自特训我的十几天，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

深邃的黑眸落在他身上，片刻，罗伊纳放弃了什么一般地叹息一声，上前几步，把哭泣的黄眼青年拥在了怀里。

此时的艾维斯脆弱得像一个婴儿：“我得知他是我父亲时的激动和愤怒没人能够想像，那比贵为王子更令我骄傲和战栗！但是……之后又是那种冷淡和严苛……以前他明明可以对我笑得那么温柔，为什么相认之后反而要这样？既然不能当一个合格的父亲，为什么要告诉我他的身份？为什么不让我一直蒙在鼓里？”

“承认你，因为那是你母亲的希望——你母亲明白他有多希望能有一个巫师儿子喊他父亲，所以告诉你这个事实，而一个痴心的男人不会拒绝他心爱的女子，即使他不赞同她的决定。至于疏远你的原因……”罗伊纳轻声说，“一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