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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铁勺轻轻碰到闷油瓶没什么血色的嘴唇,他居然皱了皱眉,别开头。
“怎么了?”这家伙还真难伺候,难道他发现这是王盟太太每月一次该吃的补血养颜粥了?不是吧,他连这都懂……
“烫。”
我暗骂自己蠢货一个,把勺子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又吹,确定这个应该是他能承受的温度了,这才让他喝。
闷油瓶平时吃东西就很斯文,现在更是病怏怏的。一碗粥给他喂下去,感觉一个小时都快过去了。
我倒是很意外自己居然这么有耐心,在这期间和他一句话都没说。然后想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每天要花三个小时喂他吃饭,剩下的时间只要醒着都得在他床边伺候,不然我自己都觉得心里过不去,突然觉得很好笑。
我拿一张餐巾纸给他擦了擦嘴角,到厨房收拾餐具。不知道为什么,任我摆布的闷油瓶总觉得很不习惯。
我刷着碗,准备了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他。
你前两天到哪去了?以后打算怎么办?想起什么了没有?让你那么坚定地在等的人是谁?
……是我吗?
【十三】
洗干净的保温瓶被我放到一边,我看着锅里剩下的粥,觉得肚子有点饿,又实在没什么胃口。
估计我是饿过头了,我有多久没吃东西了?一天还是两天?
之前一直提心吊胆的,现在放松下来,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我靠在厨房的墙上,深呼吸了几下,决定到外面的沙发上躺一会儿。
这个VIP病房的格局跟一房一厅一厨一卫小公寓套房一样,只是把卧室换成了病房,要出去必须通过客厅。
我走出厨房,看到的赫然是闷油瓶穿着病号服站在大门前的背影。他娘的还想溜!
我当时急火就上来了,那种感觉就像自己脑内的那根保险丝被烧断了似的,吼了声“站住!”,顾不上头晕就冲上去想拉住他。
我本来是要抓他的左手,结果闷油瓶正好转过身,我们的速度都很快,导致我直接碰到了他带伤的右臂。
“抱、抱歉。”我像触电似的缩回手,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心里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我又闯祸了。
他不说话,抬起左手捂住我的嘴,手指冰凉冰凉的,冷得我一个激灵。是不是穿得太少着凉了?我下意识地抬手握住了他的手,疑惑的看向他。他却不理我,转头看着大门,按在我嘴上的手加了点力道。
我看他一副紧张的样子,虽然心里还有气,身体不由自主地却僵着动也不敢动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把手拿下来,说:“外面有人,已经走了。”
这层楼就两个VIP病房,虽然不排除有人路过,但我立刻意识到,“外面有人”肯定是特指停在我们房门口的人。
“会不会是王盟?听到我们的声音就走了?”不过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
闷油瓶摇了摇头:“脚步声不一样,是老人。”
我心说这你都听得出来啊,而且还是在屋里就听到了。但又觉得,这对于他来说好像不是什么难事。
我放心道:“是老人,那就肯定不是他们派过来的了。可能只是到了这层好奇过来看看的病人。”
闷油瓶摇了摇头,好像不是很释怀的样子,只是自顾自地走回房间。
我看他好像不打算离开了,很开心,追上去问:“小哥,你前两天上哪儿去了?”
他躺回床上,我帮他盖好被子,他才开口道:“到处走。觉得这个城市很熟悉。”
“哦?”那应该对他恢复记忆有帮助啊,看来等他伤好了,我也得带他到处转转,“去哪儿了,你以前住的地方吗?”
他摇头,不知道是想否定还是忘了。让我有点意外的是,他竟然主动开口向我描述了一个地方。虽然说得很言简意赅,我还是听出来了。那不就是三叔以前的铺子吗?
自从我在雪山出了事故以后我就没回去过了,二叔可能猜到我受了很大刺激,不让我再插手那些家族生意。不过闷油瓶曾经是被三叔夹过的喇嘛,他会去那里可能也不奇怪。
我问他,他好像不太想透露,只是说凭感觉走过去了。幸好他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也没有人看到他。他就在三叔的铺子周围晃悠了几圈,好像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我想去其他城市,就回来跟你说一声。”
所以他才会在昨晚突然出现在我的店子里。我估计他自己从青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