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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卷慢慢展开,天驱跟辰月扯开重重面纱在战场上对决,年少的英雄终于长成,举起鹰旗策马扬鞭。
七月六日,上海的夜晚流光溢彩,霓虹灯点亮每个角落,变幻的色彩和形状奢华而令人迷醉。夏季闷热的空气像层厚厚的棉袄裹在每个人周围,经过一天暴烈阳光洗礼的植物在夜晚微凉的空气里得到喘息,随着风发出簌簌的细微声响。江南站在上海《九幻》编辑部的楼下感慨万千。这个他启程和离开的地方毕竟承载了太多回忆,很难说就真的毫无感情,多少熬夜赶工的夜晚,他们做出来的第一本丑丑的杂志,还有天神问答上的插科打诨,新浪的采访,北京高校里做的活动,他和今何在并肩而立,笑容明朗。那些已然逝去的都在记忆中鲜明欲滴,仿佛夏日明亮的阳光和灼热的风,落在皮肤上的时候会有些刺痛。说到底,他不是不怀念。可是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不论要付出多少后悔,他也不会允许自己轻易回头。
要断的,就不要留恋。
但是,他想,终究还是有必须要说的事。
踏上阶梯的时候,昏黄的灯光从头顶漫下来,水晶玻璃折射出细碎虹彩,玻璃门透明而光亮,映出他瘦削的身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恐慌在胸腔里像一只手捏住心脏,然后慢慢坠到不见天日的黑暗里去。他觉得有些反胃,这情景一再出现在他生命中,仿佛自始至终无从摆脱。
江南忽然想起一年前,自己站在机场惨白的灯光下,周围人来来去去表情匆忙,而他在等待曾经并肩后来反目的兄弟,那时候他仍然心存侥幸,告诉自己说,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他忽然安静下来,从内到外,沉默而笃定,像是走过雪原再没什么好期待。
七月九日,江南回到北京,今何在去了深圳在腾讯任职,从事游戏开发。消息传来的时候他正在电脑前写报告,窗外阳光炽烈如火,这个夏季简直热得匪夷所思。他伸伸懒腰,不经意间看见窗台上的仙人掌,想了想,还是抬手把它移到了荫凉处,然后站起身倒了杯咖啡,揉着眼睛继续工作。
他忽然想买套房子,有安静的社区和美好的绿化,然后有一个家。
四天后是他的生日,七月十三,星期一。很多网友和书迷等到半夜十二点对他说生日快乐,还有人写了《晚雪浓情抄》的评论给他作为礼物,这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惊喜。江南并不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不安感在他心中犹如附骨之蛆,腐蚀出来的伤口像□□的神经。不论他如何小心翼翼地掩藏,那缺口只要有人碰到就带来尖利的疼痛。
但是,他想,其实我也不是真的就孤苦伶仃。
“希望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开心,漫长的时间里,我们这个兄弟会总在一起,直到北京这个城市被一颗流星毁灭,我们也可在紫色的长光下分一瓶红酒并且不怨不恨,说一些很冷的笑话。”
写下这些句子的时候他满心温柔,唇角勾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博客上的歌换成了王菲,清澈的女音像玲珑水晶精巧而细致,落在耳边令人愉悦。
星星在云层后发着光,穿越亿万光年落在地球上。
从那一天开始,江南在BLOG上倒计时。
七月十七日,《九幻·四年》上市,这个经过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杂志依然坚持着自己在九州的位置,虽然可能结局并不是那么尽如人意。作为看着它一路走过这四年的老编辑阿豚,那天在自己的BLOG上写下关于这本书的感言。
“我们的船长潘海天写了前言后记,我觉得只有他能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摸爬滚打翻天覆地又灰烬一片的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他知道,他写下。”
“还要写什么呢?在制作过程中我感受最多的是一种力量,强大而又艰辛。而将在九月上市的《九州幻想》,则是这一力量的延续,所有的汗水都不会白白流淌,所有的等待都不会毫无安慰,所有的梦,都不会一场空。”
也许真的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冰消雪融。
十六十七,江南的头像连着两天出现在今何在BLOG的访客栏上,依然被兴奋的群众截图留作了纪念。
原因不明。
倒计时还剩四天。
七月十八日,豆瓣上一个叫Faraway的ID在九幻四年发售小组发了一篇名为《来份蛋炒饭,不要蛋》的文章,指责《九州·四年》没有收录《缥缈录》不足以代表九州。
一个叫七步的ID开始公然掐大角,并且指责阿豚不够资格。
“根据个人的推广经验……被我拖下水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