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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攸今夜来此,怕是内中原由,并非那么简单了。
赵云知道自己在公孙瓒面前的分量,虽然他解了北海之围,但对公孙瓒而言,更重要的是削弱了某人的兵力,不论多少。
范方左右瞟了一眼:“主公,方以为,我们眼下所要应对的人,不是大司马,该是袁公路。”
公孙瓒捻了须,竟是仰天长叹了一声:“大司马执意如此,我又能如何?”说着,面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下首的范方也跟着诡异一笑。
“子龙听命。”公孙瓒突然喝道。
赵云一愣,踏前一步。
“属下在。”
天光微亮,赵云草草收拾了行装,出房门时正巧遇上徐路。
“奉孝还没醒?”
徐路揉了揉睡眼:“嗯,先生还睡着,赵哥这是要出门?”
“嗯。”
“我去叫先生。”
赵云挡下他道:“不用了,也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哦,赵哥要去哪里?几时回来?”
秋尽之时,初冬的冷风开始卷起片片的黄叶。
乍凉时节,院子里的暖阳已不再是那般温暖,郭嘉那张常坐的摇椅,已经让人抬回了屋里。
这会儿,他裹着狐裘,负手立在院中,清泠的声音:“子龙陪公孙越去见袁术了?”
徐路在他身边应了声:“是。赵哥说主公半夜急召。”
郭嘉随手摘下一枚枯叶,暗红色的经络,纵横交错在枯黄的叶面,弯弯绕绕,像一道破不开的谜。
“他想要交好袁术,呵呵,就不怕别人拿他当填刀口的么。”
“先生,你说什么?”徐路觉得自己应该听到了郭嘉的话,但是却完全又没听明白。
郭嘉转过头,问他道:“四小姐今日可有来过?”
“来过了,一大早就来了,还说来送赵哥,不过,她连赵哥的影子都没有送到。”徐路偷偷笑道,“不过,她倒有说,主公已经答应了她了,只要等赵哥这次回来,她和赵哥就成亲。”
“哦。”
徐路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追问:“先生,赵哥要成亲了哎!”
“嗯。”
“先生,赵哥若是成了亲,这府里以后就会多一个刁蛮任性的女主人了啊。”
郭嘉摊开掌心,掌心上,那片残叶轻轻一抖,便卷入了冷风,就如同他散入风中的絮语。
“大丈夫,理当成家立业。”
“那先生要怎么办?”
徐路发现自己好像已是习惯了,这府中的主人,是赵云,还有……郭嘉。
郭嘉笑:“不怎么办,找地方搬走便是了。”
风中凌乱的徐路,呆呆地看着郭嘉返身进屋,不多会,又是整齐了装束出来了,那柄渊泓佩在腰间。
“先生,你也要出去?”徐路惊呼,“你不是晨间还起了些热度么?”
“现在已经退了。”郭嘉径直朝马厩走去。
“我也去。”徐路跟上。
郭嘉横了他一眼:“伤好透了?”
“快好了。”
“那就是还没好,在家呆着。”
徐路不满,也自己牵了匹马,被郭嘉呵斥说:“留下,若是我一月不回,你和程亦就离开蓟县。”
“啊?”
“去……去南边,越南越好。”
“啊。”
郭嘉勒马,烈马长嘶,铁蹄踏在尘上,铿锵有力。
徐路眼瞅着这人上马,扬鞭,突然傻傻道:“先生,你这是要去找赵哥吗?”
☆、第9章 硝烟漫漫是非暗
远芳古道,荒草凄凄,一骑快马绝尘。
风啸耳边,刮得人面阵阵生疼,明明是朗日高悬,明明是阳光浊洒,马上之人,却感受不到片刻的温暖。
反倒是自体内发着寒症的战栗,缰绳在双手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怕是自己一不小心,便能从马上堕下。
郭嘉那夜醉酒,又在雨中走了许久,当夜便起了寒症,徐路言他风寒未好,他自己又怎会不知。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郭嘉越发觉得自己这一世,大概是来还前世放荡不羁,惹下的债。
否则,怎么动辄便病得糊里糊涂的。
思及前世,在曹操身边,江山指点,青衫纶巾,胸藏点墨,尽数化作凿凿青史,曹操夺下的寸寸山河,无处不见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