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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生意随后也便算是真正定下了。
而这笔长期的生意定下之后,两人怕都没想到,他们手下的兵又因着林将军的这一句话,整得他们手底下的兵每次打完仗收割战利品的时候都跟个蝗虫过境似的,空置的戎狄民舍里面的东西就不用说了,待着几个战死的戎狄将士,不把人扒得精光不剩半分油水也捞不到的时候决不会罢手,以前收东西的时候起码还会自己挑挑拣拣,寻思着反正自己也带不走不少,而如今,到手的东西回头就能转手换成白花花的银锭子和兜里的银票子,不搜刮个干干净净又怎么肯罢休。
哗啦啦的一群土匪像蝗虫一样压过来,眨眼过去,那战场上除了尸体清理的简直已经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时而还能听到几声骂骂咧咧的声音“怎么又是个穷鬼?”“今天运气看上去不错。”“再去扒拉扒拉还有什么东西没?”“……”这哪是一伙军,分明就是一群真真正正的土匪。
久而久之,弓枢手底下这群匪军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响出去了,而这老小子日后还挺着胸膛对着这事感到颇为的自豪起来。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兵,其他几个将领手下的兵也不见得真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扫荡,最起码也该暗地里着来,也就只有弓将军和他手下的兵会把这事在明面上光明正大的做起来。
此事休罢之后,弓枢便差人率着近千的将士将军营里被叶医师送下来说伤得厉害,不能再战的伤兵护送着一并送回了长安城内,还有几车准备发放下去赡养亡故和伤兵的银两,正好朝廷那方面在长安城又征召了一批将士,正好与之会合,将朝廷的援军往边疆战场上带。
说来,这几年,中原不知犯了什么太岁,蝗虫,水患,饥荒,旱灾,祸乱四面皆起,导致中原流民四起,又恰逢战事,这些流民了无生计过火,便情愿充军,好歹也能过个吃饱穿暖的日子,还有军饷可以领,像他们流民这样一顿不接一顿的日子,早晚都该死了,不如拿着自己的这一条命去战场上拼一拼,说不定还能拼出条活路来,也就导致,充军之人越来越多,军银也一天天吃紧,多少有些跟不上前线的路子了。
更不用说,说好一月一次的军银,往往几月才来一回,林将军表面上装着不知道,心里可比谁都清楚,这天下间谁胆敢有这么大的胆子,连皇上派下的军银也敢去贪,若非前线此时战事吃紧,他抽不开身……林将军伸手揉了揉自己一边的额角,心道,——这笔账他早晚会和某些人去算。
和军队做生意的商家也不是个个都很老实的,军营里时常会有人托着几家商行往家里捎银两,几家的商贾表面上答应的痛快,暗地里谁知道那笔银子究竟去了哪儿,然而,弓枢手下时常会有护送伤兵回去的兵马前往长安,还有一些退伍的将士也会一道回去长安城,有一回也不知怎的知道了一家商行私吞了军中之人给家人捎上的银两之后,一群的老兵痞直接领了兵马拆了砸了那家的商行。
本来就是从战场上刚退下来的兵,手里的凶悍劲就不用说了,手上谁没沾过几条的人命?况且,赤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些商贾的商行就立在那里怎么着也跑不了,而那些将士人刚刚给你在前线拼死拼活的打仗回来,那些寻街的六扇门或是神捕司的人多少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了,那商行做的事也确实不地道。
贪了什么银子不好,非得贪军中几个将士的银子。那些银子不是战死的士兵发放下来的份额钱,就是前方战事吃紧在拼命的将士想着要捎给婆娘和孩子过生计的银两,这钱贪的黑心,怎么贪得,回头都还得给军爷他们一个子儿不少的吐出来。
这也给另外与军队做生意的几家商行们作了一个表率,多少都能让他们心里冷不丁的咯噔一下,做起事来也更规矩谨慎了些,这生意油水本来就足,若不是非要贪心的再捞上一笔,那几家商行也不会落个这么个下场,也算是给其余的商行敲响了哐当一声的一记警钟,本本分分的做生意才是最稳妥的。
……
☆、42
随军而行的军医叶唯是营帐里的将士们最想见又不想见的人;整个军医驻扎的营帐里都是将近年过半百的老医师,就只有叶唯叶医师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医师;还是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女人。叶医师刚来军营里的时候;营里的将士们有空没空都往营帐里跑;偶尔有几个嘴巴不干净的;叶医师绕着手腕子直接把人的手臂往身后一扭;笑道,“现在手臂还疼么,”那将士疼得几乎哇哇大叫;喊道;“疼的,疼的。”叶医师道,“疼就是了;疼就说明你的手臂总还是能用的。”
弓枢吊着自己的胳膊候在帐外,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