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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黑色幕布上一幅张大千泼墨图,只不过这里的墨水是彩色的,波澜壮阔的画卷慢慢铺展开,快要到毛小米头顶的时候忽然停止了扩散,只剩下那些七彩光芒在天空画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毛小米看了半天才认出来,这好像是……沙画的感觉?只不过不是用沙子画的,而是用油彩一般明亮美丽的光芒画出,以天空为画布,以光彩为画笔,描绘的是两个人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
从房屋倒塌轰鸣的末世开始,到医院,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不清楚面容,另一个人走到床边,伸手扶起他来。床上的人站到地上,与另一个人相互搀扶着走路,周围风景变换,看得出是毁掉的城市重建的过程。一座座方块建筑物拔地而起,两人握着双手,一个人对另一人指点着,另一个人点头聆听。
犹零看着这画面,一直带着微笑,眼中却隐隐闪动着泪光。纪天宇虔诚地看着天空变换不停的图画,回忆不断侵袭,让他不由转过脸看了一眼犹零,伸手把对方搂过来,犹零温顺地将脑袋放在他肩上。
方顷虽然表情变化不大,眼神却泄露出,他现在不光紧张,而且激动。
在场感觉最单纯的反而是毛小米,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高级!这玩意儿用来泡妹子简直就是必杀!
七彩的画面到了尾声,一个人单膝跪地,用最为经典的姿势向另一个人递上一个戒指盒,另一个人伸手接过,最后是两人大大的笑脸。笑脸大约出现了一分钟,画面忽然一片混沌,天空慢慢沉入黑暗,却又开放起了无数绚丽明亮的礼花。
毛小米仔细看了看,所有的礼花中间都写着一个名字:犹零。
再转头一看,纪天宇正手持一个红色小戒指盒,用刚才天空中的经典姿势单膝跪地,几乎是崇拜一样地看着犹零,将戒指高高举起。
犹零没有微笑,面容出奇严肃,眼睛略微红肿。
纪天宇抬头,抿着唇笑了,露出酒窝:“犹零,我们结婚吧。”
毛小米在一旁默默擦了把汗:还好他表白的对象比较正常,不是方顷。艾玛不对啊什么时候表白对象是男的都比较正常了?艾玛不对啊为什么我要管是不是方顷?
犹零慢慢伸出长年拿手术刀的精致的手,接过盒子,笑中带泪道:“还好你没说嫁给我,不然我就不答应了。”
纪天宇:“……”
漫天的礼花无休无止,在天空中留下无数个犹零的名字。犹零伸手扶起纪天宇,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好美的画面。
毛小米正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人,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忽然瞥见方顷冲自己走了过来。
毛小米转脸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面容严肃,有点过分严肃了,简直像是杀手杀人前的表情了。
方顷大踏步走到毛小米面前,然后在毛小米不敢相信的目光中,缓缓地……单膝跪地。
毛小米:“=口=!!”
方顷跪在地上,胸膛起伏了两下,毛小米的视线就不由得被起伏的胸肌吸引,觉得有种想逃的冲动。还没等他可怜的脑回路想明白这是怎么个情况,就听到方顷低沉磁性的声音说:“毛小米,我们……在一起吧!”
这么郑重地叫着他的全名,方顷的声音显得沉重而坚定。
毛小米完全呆住了,视线不知道投向哪里才好,转来转去还是转到了方顷的脸上,然后一愣。
方顷的神情,让他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那么温柔,那么深情,那么专注,脸部轮廓都变得柔和了,碎发在额前随风飘动,眼睛亮得如同天空最明亮的星辰,怕受伤一般紧紧抿着唇。身后有无数开放的七彩礼花映衬,银白色的耳钉在耳朵上忽然闪出光芒,毛小米这才注意到,方顷手里也托着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毛小米已经涌到嘴边的拒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他艰难地张开嘴巴,试图发出一个音节,然后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到了极点。
毛小米说:“嘿……”
方顷眼睛直直看着他,单膝跪地的姿态如同骑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毛小米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继续道:“额……你先起来……”
方顷眼里划过失望的暗芒,低声道:“你要拒绝吗?”
毛小米被这人脸上极少流露出的受伤表情刺得胸口一疼,忙道:“不是不是……额……”
方顷猛地抬头:“那你答应了?”
毛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