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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父亲今晚出席另外一个聚会, 母亲陪著他一道去了。 仅有的两位关爱他的人都不在, 他不用装出一副什麽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用坚硬却脆弱的躯壳缠裹自己生疼生疼的心, 然後只能呆在昏暗的角落里偷偷舔舐著伤口。
丢下包, 脱下的外套任由它散落在地上, 萧逸瑄慢慢踱上楼, 鬼魂一般, 然後出现在宝宝的房间门口。 这让正在安抚孩子入睡的保姆著实吓了一跳。 “萧… 萧先生!” 她的表情先是一惊, 但见到是自己东家後很快平静下来, “您回来啦!” 连忙起身相迎。
“出去。”
萧逸瑄疲倦不堪, 内心的绞痛甚至让他失去了从小被刻意培养的绅士风度。 努力强撑著只是不愿在外人面前露出伤口, 他倚著门, 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可, 可孩子刚吃过奶, 正在哄著睡觉呢。”
“出去!” 加大音量, 萧逸瑄抬头, 眼中蓦地多了几分带了绝望的威胁。
这下保姆完全无话可说了。 怯怯擦手离去, 临别时还小心地带上了门, 留下脾气突然变得古怪的萧逸瑄和一个尚未入睡的小婴孩在房内。
孩子还在摇篮中用奶声奶气的鼻音哼著, 小手小脚好奇而热烈地挥舞著。 天生不怕生的性格叫他对一切事物都有一种新鲜感, 因而当一双带著陌生气息的手颤巍巍将他抱出摇篮的时候, 他会将眼珠子转向那个人, 就这麽饶有兴趣地注视著对方。
那双小眼珠子透著幼儿特有的清澈和稚气, 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更不用提身为父亲的萧逸瑄。 然而就是面对这麽一双任何人都没有抵抗力的眸子, 萧逸瑄目不转睛地看著, 一直好久, 眼中竟然不自觉地就有泪滴滑落。 因为那孩子的眼睛根本就是遗传自乔致臻, 更可悲的是, 他甚至还记得乔致臻是用何种炙热而深情的目光注视著自己, 口口声声说著情啊爱的, 用温柔的外表织起一张大网, 然後撒下, 毫不费力地捕到了骄傲而天真的他。
“女伴…… 女伴… 乔致臻, 我无话可说。 可……可为什麽还要带到我眼前来! 为什麽!”
软东东的, 属於他和乔致臻两人的孩子现在稳稳地躺在他的怀中, 用几乎与乔致臻一模一样的眼睛看著他。 但乔致臻本人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许下的诺言和这个孩子。 难怪这麽多时日来, 乔致臻丝毫没有前来寻找他的迹象, 原来事实就是这样, 人家早结新欢, 早把过去这个脾气坏又自恋, 脑子还特别傻的旧爱给一脚踢走了。
像个被人抛弃的女子一样抱著孩子哭泣真的是一桩很丢脸的事情, 但此刻萧逸瑄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 宝宝的繈褓被濡得湿透, 他也无暇顾及。 这泪水, 是後悔的泪, 也是明白的泪。 终於清楚乔致臻在自己心中无法动摇的位置, 但为时已晚, 当醒悟过来时, 对方已经被他自己给闹走了。
好想回到过去, 如果那时, 自己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和行为, 是不是现在的他, 不必沦落到独守空室, 心神俱丧的苦悲境地?
可生活没法後悔, 更没法选择。 现在最悲哀的事是, 他该以一种什麽样的身份和脸面去见乔致臻, 对於那位已经登堂入室的“女伴”, 他又该如何抑制住内心极度的妒火将她当成座上宾?
一切都还乱糟糟地在脑子里团成一团乱麻, 周年庆的这天却以出乎萧逸瑄意料的速度到来了。
“是乔氏的代表吗? 请在这里签到一下。”
“哦, 好。”
这一天对於乔致臻而言根本就是期待已久。 签完到, 根据侍者的指引来到欢迎大厅, 他紧张又有些不自信地调整自己的领带, 一会儿紧一会儿松地不住调节。 眼看一根上等的丝绸领带上就要被他扯出折痕, 一双涂著蔻丹的玉手伸了上来, 轻轻拂开他笨拙的手指, 然後葱指灵巧地上下翻滚, 重还领带一个整洁得体的面貌。
“那个, Cassandra, 我自己会弄……”
面对眼前这位梳著高贵发髻, 身著珠光白晚礼服, 脚上还蹬著恨天高, 一改一贯马尾运动鞋造型的“女伴”, 乔致臻感觉自己简直快晕了。 倒不是被这位迷人的小姐给迷晕昏过去, 只是…… 只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