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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己偏着头，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毫不留情地嗤笑了一声，兀自嘀咕道：“……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他怏怏地扭过头，随手摘了两片叶子塞在嘴里，一股苦涩的味道霎时在舌尖蔓延开来。

虽然有点感动，但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小孩子的口头誓言。何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云乐天，他亲手塑造的主角的性格。

——他确实是个执着的人，却也足够没心没肺。而凉灰，只是他幼年困苦时，一个普通的过客。

恕己甩甩头，将那点无谓的沉闷和讥诮逐出脑海。

*

《锤体》的秘籍是在两天后的中午送到的，恕己将跑腿的鬼帅打发了回去，随后寻了个机会，装作是一次小小的际遇，交到了乐天的手中。

小鬼没有兴致缺缺，但也不是十分亢奋。

对此恕己只想骂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厄难狱生灵千千万，有多少资质不错的“鬼”，因着缺少法门，只能庸庸一生！

“它也许并不那么深奥难得，但会成为实现你愿望的最初的基石。”恕己郑重其事道，“它是最适合你的，希望你好好利用它。”

“阿凉不亲自指导我吗？”云乐天的双眼骤然一亮，突地抱住他的臂膀，“阿凉做我的老师吧！”

恕己心中一阵激荡，对上小鬼直白期待的目光，竟觉得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可书中凉灰并未收他为徒！

“不行。”这万恶的剧情党到底是拒绝了，谁知道有了师徒之名后会对剧情产生怎样的冲击？

他将胳膊抽出来，又不忍面对乐天黯淡下去的双眸，遂出言安抚了一下他的心灵，“道不同，——你会遇到真正适合你的老师。”

“……好吧！”乐天接过薄薄的秘籍，重重地点头，随即一扫面上晦暗的失望，阳光灿烂地笑了起来。

这小鬼其实挺敏感。他分明地察觉到阿凉的不信任，故而只是在心中暗暗发誓：以此为出发点，他会实现对母亲和阿凉的所有承诺！

因为有目标，有信念，云乐天完全不需要他人的督促。每天除了睡觉，掘地三尺的觅食，再单方面跟恕己谈两句，以求交流感情，其他的时候都在根据秘籍锻炼自己。

云乐天瞧着他紧抿着唇，一遍又一遍循着秘籍，尝试着摆出那些可怕的姿势……

这不科学！这小鬼才五岁，明明设计了一段“耽于玩乐”的情节——这种情况是因为骷髅的紧迫逼近才彻底纠正！

这叫已经让骷髅待机的作者情何以堪……恕己十分郁闷，状态机失控了，云乐天进入的分明是之后的设定！

他当时写得还挺轻而易举，无非是“坚持坚持再坚持，突破突破更突破”，真正摆到现实中，这种令人咋舌的勤奋，还是让自以为童年乖巧的作者忍不住自惭形秽。

——从来知易行难。

过犹不及的道理，恕己还是明白的。主角早点进入状态那是好事！怀揣着剧情误差带来的心理疙瘩，恕己自欺欺人地想，就当是节省资源！

后爹自己过得也很充实。

他虽然清楚BOSS的底细，并不代表他能圆融的使用“精神浸染”的利器，为了避免出现伤人不成反伤己的情况，也为了这能力早日步入完全态，他可是豁出了一身懒骨，日夜反复锤炼。

乐天见他勤勉，自然更不放松。这一大一小两只，竟然默契一般，形成了一种无声的、良性的相互督促。

偶尔后爹兴致上来了，还会去指点云乐天两下，——虽然多是一些想法和思路，但毕竟站在作者的眼界上，云乐天现在不解，对他之后的修炼却有深重影响。

日子就在这种积极的平和中，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恕己心中烦恼。目前这种安宁的状态，应当是在骷髅便当后才出现的，一直延续到二BOSS派人来清理“异己”。

……但叫他亲手把骷髅干掉，恕己脑海中只蹦出两个字：呵呵。

是人都知道，说这地方的人是鬼，就是个噱头罢了。

后爹虽然早早地把凶器准备好了，但他的灵魂还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嚣张，——这就是个纸上谈兵的废物。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恕己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云乐天，——他家主角有“挡我者死，死了也白死”的属性，杀人跟吃饭喝水一样利索。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目光，云乐天偏过头，朝他咧出一口白牙，小孩子不疾不徐地收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恕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