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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时,脸色倏尔微变:“这画你又是从何处得来?”
钵多罗好奇地问:“你见过?”
庚炎默了一下,平静回道:“是有些眼熟。”
钵多罗的眸子闪了闪,沉吟一阵:“这画……”莫名扯起谎来,“是我所作,本是致歉于丹禅子,以为小目求来菩提果,不想丹禅子仍未原谅我,似乎还记着优昙钵华的事,不过却还是给了我救命果子。”
庚炎收回目光,沉默许久,散发着寒气的脸上一副似有所思的样子。
他确实觉得眼熟,好似在哪见过,听钵多罗所言,此画定是画的丹禅子,可他始终觉得哪里不妥,一时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过了半晌,久思未果,庚炎也不固执于此,想起方才钵多罗说的一句话,问道:“你还想离开这里?那一堆糊涂事,还不够你清醒清醒?”
他虽冰封于莲池,却还知晓外界的事,乾达婆王和雪蟾精相继殒命,本还以为能使眼前的男子收敛一下,不想他竟还是那副老样子。
钵多罗走到画下,目光落到画间的人影上,眸里含着春风一般的笑意,一旁的庚炎见到,竟觉得十分碍眼。
“我本不喜欢这里,即使再美,也像是死寂的囚笼。刚从活人墓走出,又怎能再亲自走进另一个笼子。”钵多罗坦言,没有丝毫遮掩。
庚炎冷笑:“不喜欢,却能从这世上翻找出来,你的理由果真个个都独出心裁,与众不同。”
钵多罗回首看向他,此时的庚炎不像平日里那始终挂着随性笑容的傲慢神尊,即使天生上扬的嘴角本似露有笑意,现下却也看起来寒如冰冻三尺,冰冷的气息直扑钵多罗的面门,他在心底不禁微微打了一个寒颤。
“虽然不知那时的我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态,带你找到这个地方。但我想,于今日的我而言,一切皆成云烟,再冥思苦想,都已毫无意义。”
“好一个皆成云烟!”庚炎突然提声冷冷重复了一句钵多罗的话,在钵多罗不解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对他吐出两个字:“出去。”
这两个字,已明显是动怒了。
钵多罗身形一顿,注视了庚炎良久,他虽察觉庚炎似有异样,但见他神识清明,中气十足,眉目间泄露着淡淡的疲惫之色,钵多罗默了一会儿,终是不忍,微微一笑,点头回道:“我稍后再来探你。”
庚炎不再言语,闭目静静休憩。
钵多罗也不再停留半分,转身离开了房间。
可就在钵多罗离开不久,庚炎却忽而睁开了眼眸,他望着钵多罗离去的门边,失神地低语:“沧海……”
深邃的眸底漾起时光的涟漪,将他卷入了很久很久以前。
◇◇◇
紫色的毛罗勒依旧只盛开了一小片,在优罗钵界边界淡薄的云雾里,好似笼着一层薄薄的轻纱,朦朦胧胧。
清淡的香气,混合着一股湿意久久徘徊在鼻尖,越走近,便越嗅得清晰。在一片无声静谧间,就好似一个无形的人,在冥冥中牵引着她。
赤目子一步一步踩在毛罗勒上,耳边能听到细小的花茎碎裂的声音,裙角抚过毛罗勒的小花,只要再低垂一些,便好似能压断花朵的脖子。
“出来见我。”她的脸色至今都很苍白,毫无血色,眼角下还有未干的泪痕,就好似不久前才刚刚哭过,鬓角垂着几根凌乱的发,使整个人看起来更为憔悴。
一阵微风抚过,花香更是扑鼻而来。
“是在找我吗?”飘渺沉重的声音,好似风一样,由远而近飘荡开来。
赤目子四处张望,并没有见到那人的身影。
“当初说的话,作数么?”她依旧甜美的声音含着一丝沙哑地说,赤墨色的眸子失神地望着某处,下意识轻咬了一下艳丽饱满的嘴唇,目光虽看起来有些涣散,话却说得极为肯定,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当然作数,”那声音如是回答她,不似方才那么遥远,此刻就仿佛近在咫尺,“我一定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赤目子闻言沉默,似乎还有些犹豫不决。
面前忽而显现一个人影,白袍长发,一模一样平凡的五官,一模一样的及地长发,当赤目子看见那双一模一样的黑色眸子望着自己时,明知里面的光彩不一样,明知不是同一个人,可是她的心还是刺痛了一下。
那晚看到的一切,像噩梦一样纠缠着她。
她闭上眼睛,一幕幕不堪的画面就会不停地在脑海闪现,就好似再次身临其境;睁开眼睛,耳边却能清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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