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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榻,踱步坐在木凳上,他忽然想起了前一日桑落所言,冷冷地勾起唇角,楼枕寒暗笑:他桑落就算再过三百年也是个废物,能有什么狠毒心思?
“天帝陛下想到什么好事情,大清早就笑面相对?”桑落的声音传来时,楼枕寒抬眼看去,并未发现一贯盛早膳的端盘,不由地挑眉笑道:“看来桑大人昨日的话是要应验了。”
桑落笑着站在门槛前,眼中阴沉无比:“既然天帝陛下清楚,就请移步刑室。”
楼枕寒嘴角笑意丝毫不减,只是显得有几分刻意:“桑大人还真是有心了,特意起早前来知会孤一声。”桑落冷笑着回道:“天帝陛下真是客气。”他言语虽是如此,眼神中却尽是催促之意。
楼枕寒挥袖跨出房门,丝毫未看桑落一眼。
待楼枕寒走进刑室时,觉得屋外灿烂热烈的阳光顷刻暗了下去,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阴寒的气息,透着冰冷的血腥气。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冬日里滴在冰上的鲜血,与被寒冷冻出的流血的伤口,不堪、阴冷。
他忽然觉得讽刺,本来以为,过了那十年,就不用再入这种地方,而今想来,果然天不如人愿。世事难料。
“天帝陛下可不要嫌弃这里鄙陋,与您尊贵身份不相匹配。”桑落看着楼枕寒怡然自得的模样,忽然觉得心下恼火,不由地出言讽刺。楼枕寒暗想他还嫩了些,若是更狠辣一些的人,不会如此轻易就被勾起怒火。
所以说,他成不了大事啊。
楼枕寒心下觉得好笑,面上却仍不动声色。
“桑大人准备哪些酷刑招待孤?孤可等着呢。”楼枕寒随手就拿起一根鞭子瞧了起来,还毫不介意地坐在了血迹斑斑的铁椅上,好似施刑的人是他而不是桑落。
桑落微微眯起黑沉沉的眸子,抚掌笑道:“不愧是天帝陛下,临危不乱。”然后他转而沉下脸,将刑室的铁门顺手阖上,甩袖间点燃了刑室的灯火。
“那天帝陛下可知道,陛下下了什么命令?”桑落靠在墙上,虽说是对楼枕寒说话,眼神却流连在墙壁上挂着的刑具。
“孤又不曾练过读心术,魔主尊下说了什么,孤怎么知道?”楼枕寒冷哼一声,却是全然不惧的模样。桑落忽然有些懊恼,他在魔界百年,审讯过那般多的人,却不曾见过哪一个,像楼枕寒这般镇定,甚至能谈笑风生的。
更何况,在此之前,这位天帝陛下一直都在养尊处优地过日子。
心中越是懊恼,桑落嘴上越是刻薄:“陛下说既然天界不肯将宝物交予我们,自然要送一个礼物给他们,让他们知道厉害。”楼枕寒心中暗自思衬:这“礼物”恐怕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果然,桑落快意地笑道:“所以需要借天帝陛下一根尾指以表我魔界诚意。”
楼枕寒面上笑意不曾减弱半分,只是手中鞭子微微攥紧了些:“桑大人好客气,不过一根尾指而已。”饶是他如此说,但语气却生硬了些,需知十指连心,伤到手都是格外疼的,更何况,他的右手还没痊愈。
“既然天帝陛下如此慷慨,那么咱们就不废话了。”桑落走向楼枕寒,却不料,横空一鞭抽来,虽无法力,却劲道不减。可惜桑落早已今非昔比,当下竟然空手拽住了鞭子,手中伤痕渗出血来。“看来陛下右手虽然伤了,却不妨碍陛下行动。”桑落看向楼枕寒甩鞭的右手,笑得格外温和,“那就要陛下的左手吧。”
楼枕寒咬牙,知道自己此时定然敌不过桑落,所幸松开鞭子,昂首挑衅:“要是做得到,你就来取。”
桑落知道楼枕寒不过是逞嘴上威风,也就不再与他置气,只是走到他面前,笑意盈盈问道:“卑职知道天帝陛下养尊处优,待会儿可千万忍着点疼。”楼枕寒微垂凤眸,掩住眸中冷寒:“孤只怕到时候,桑大人下手不痛不痒。”
桑落决定不与楼枕寒多说,一把就拽过了楼枕寒的左手:“陛下既然准备好了,卑职可就下手了。”言罢,桑落也不管楼枕寒,就这么硬拽着人走向旁边的铁台。楼枕寒皱眉想要挣脱开那只让他厌恶地手,却不想桑落用了法力禁锢,楼枕寒只能被他再一次将手压在了铁台上。只不过,上一回是右手,一支竹筷穿了掌心。
而这一回,是左手,要在铁台上一刀断尾指。
“孤怎么觉得,你们和孤的手过不去?”楼枕寒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此时此刻竟然还开得出玩笑来。
桑落也没料到此刻楼枕寒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虽颇有些哑然失笑,然而手中力气半点未松,没有上楼枕寒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