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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只有轻微擦伤,按早上的弹跳力看来,是可以胜任跳上窗台这种工作的。
只要轻轻地……
悄悄地……
不被注意就好。
小妖用所有意志力对抗因伤痛颤抖的四肢,从水里吃力地爬出来。他把水珠吸附在肌肤表面,不让它们滴落在地上。
很好……
对……
就是这样……
小妖转过身,好在火探们把碎片都清走了,匍匐前进没有障碍。
嗷,等等……
扎利恩懊恼地低下头,然后望向床位的缝隙。
药。
半夜要是被伤口痛醒,绝对不能冒险在兄长熟睡的时候去翻袋子,也不能冒险在兄长熟睡的时候运用和他相斥的冰系法力来疗伤。他得想个办法把药带上窗台,东西还是有点分量的。
正思忖解决方案时,房间里亮起了紫红色的光,两只凭空出现的火探扯着帘布,挡住窗洞,不让外边的人发现屋内的异常。
这对扎利恩来说就是该死的情况,他现在连窗台都去不了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三具头骨生硬地转动,然后皮肉像春生的野草一样生长蔓延,白筋相互编织,血流开始奔走,连毛发也有条不紊地恢复了原样。
最后在深深的眼眶中,两只白色的球状体转了出来,瞳孔正对着扎利恩。
作者有话要说:
☆、(20)
三个悬浮的脑袋,他能应付这种情况。但兄长站起来走向自己,就没那么简单了。
小妖用匍匐的姿势狠狠地瞪着站在跟前的男人,这不容易,因为他真的很高,所以小妖的姿势就客观来说是滑稽的
其实他想过坐起来,但安神药似乎全部发挥了作用,现在他闭上眼睛就能睡着,男人的脸在他眼中往各个方向旋转,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瞪对地方。
克里冈看着他,然后转头看向他匍匐的方向,伸手打了个响指,一只红色的螃蟹便从细缝中搜刮出了装药的袋子。
噢,真是太好了。
扎利恩龇了一下牙。
克里冈翻着手中的东西,他看到了一个中空的幼象牙,拔开木塞闻了闻,然后挑起眉。
扎利恩刚想做个鄙视的表情,就瘫在了地上,最后的他只来得及在脑中发了一下牢骚:该死的,这是短短两天中第二次晕过去了。
克里冈把药品整理好,重新装进弟弟的小袋子中,递给仆人。火探抱着粗布袋,跳到地上,消失在紫光照不到的地方。
身后恢复了视力的三颗脑袋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有一个听上去像在呕吐。刚被钓回来的死人都不能完整地说话,他们还有一半的灵魂和脖子以下的身体在冥河里煎熬,所以他们没有完整的记忆、思维、以及行动力。这些都不会烦扰克里冈,他可以让人类一直忍受这种痛苦,这根本浪费不了他多少力量。
他只是蹲下身子,把蓝色的小怪物举了起来。
“大人。”
青色的烟在帘子处左右晃动。
“说。”
“弗丽蒂兰已经没有派信使过来了。”
“有多久了。”
“一天。”
“祭祀们呢。”
“还没有动静……应该没收到消息。”
“他们的确没收到消息。不过也快了。”
他托起扎利恩的下巴,让他低垂的头颅枕在自己的右臂上,然后面向那三张惶恐不安的脸。
“晚上好,先生们。和刻尔帕洛丝玩得开心么。”
呜咽声变成了细微的尖叫。
“这种无礼的态度对你们没有好处,她不是位容易相处的女士。”克里冈坐回位置上,“不过我只是需要你们的血和声音罢,所以叫得大声些也无妨。”
一个头颅的右眼差点滚出眼眶,空气里的火探不分轻重地把它塞了回去,由此换来一声清晰的喊叫。
“一般情况下我不会直接对你们下手,我不喜欢被抓住把柄……但那个女人似乎很喜欢这样做。所以,既然你们已经死了——虽然还不算非常透彻——请允许我,把事情做得更绝一些。”
不能完全理解的头颅们来回摇动着,不出一刻钟,红色的身躯从他们的脖底穿刺而出,他们狰狞的表情也在一瞬间被控制住,大张的嘴巴轻轻合上,布满血丝的眼球变得清澈,塌陷的脸颊也丰满地鼓了起来。
充满呜咽的房间终于让人舒服地变得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