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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
克里冈把眼睛张开一条缝,淡淡地问:“奇怪什么。”
“当我想到要寻求你的帮助前往西泉的时候,我觉得这一段路一定难受得让我想去死。”扎利恩实话实说,“而且一开始的确是这样的。”
“……”
“在和那个女人周旋的时候,我可是每时每刻都在做心理准备哩,时隔那么多年不见,一碰面我就变成了这个模样,一定会被你鄙视到天边去。”
“现在呢。”
“现在……嘛……”
扎利恩咬着自己的爪子,不知该如何讲。
作者有话要说:
☆、(37)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但小时候错过了问的时机……”
克里冈摆了一下头,表示他可以随便问。
“……嗯……”
小妖还是有些支吾。这些疑问在他心中已经萦绕了将近三百年,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推上台面,真的问出口。
为什么我们会疏远呢?在我受到黑火焰的伤后……
因为你觉得我太弱?
因为你变强了?
因为已经没有了再和我切磋的价值?
因为我很烦?
小妖摇摇头,把自己从消极的死循环中解救出来。
直接开口问他就好了!现在正是百年不遇的好时机!快问!他就在这里!!
深吸一口气。
“克里冈。”
“嗯。”
“……你为什么老是变成大毛领长披风的样子?”
火龙高高挑起左眉,像是没想到对方会问这种问题。
扎利恩也没想到自己会临时改口,真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习惯。”
火龙简短地回答。
“哦。”
小妖对了一下爪子。偏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你想问的就是这个?”
“……嗯。”
“你说小时候错过了问的时机,小时候我不是这幅模样的吧。”
“……”
糟糕。
“我是……我想说……”
“说。”
扎利恩望着他火红色的瞳孔,怎么都说不出口。
其实想问的事还有很多,比如自己被列进追杀名单的时候,他为何不选择自保,让自己自生自灭;比如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忌讳听到柯米提斯的名字;比如他每天都和父亲谈论问题直至深夜,到底在谈些什么;比如他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谈论半神弗丽蒂兰的事;比如那天蓝色的火焰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比如他为什么在把自己狠狠推开之后又主动示好。
“我一直不太……明白,”扎利恩的声音小小的,连自己都差点听不到,“我想和你玩儿的时候你都不理睬,甚至直接待在你的火窟里不出来,连我的脸都不愿意见……可是大战爆发之后,你又带着我四处为家,不准我离开你半步……我以为我们之间没问题了,但刚一停战,你又跑得远远的……我都被你弄糊涂了,每天都在想,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每天都想每天都想每天都想……”
小妖把视线放低,盯着自己搅在一起的爪尖。
“……可是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没你那么聪明,但我觉得我也不算笨,你应该要告诉我才是。如果你不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哪点,我要怎么改……?”
他等着克里冈开口,但耳边只有蛐蛐此起彼伏的演奏,以及像死灵哭泣一样的风声。
有时候风会偷偷地唱歌,那些曲子一般没有歌词,但只要一听你就能知道它们是在赞颂汪洋还是大地,穷山还是峻岭。显然今天的风不打算哼上几段,这让现场显得很尴尬。
等待的时间过了很久,久到扎利恩怀疑兄长已经睡着了。不过他知道对方肯定没睡,所以依旧不敢抬眼,只能低着头继续玩弄自己的爪子,那爪尖都快被玩坏了。
人类的大手覆上来的时候,扎利恩终于转动疲劳的脖子,鼓足勇气望向兄长的脸,企图找到刚才那个问题的一点点答案。
身下的伤翼被轻柔地按摩着,低沉的声音传来。
“还疼吗。”
“……”
对这样的答茬不再感到意外的扎利恩收回视线,不打算再追问。
虽然在等待的时间中他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