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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阁月露出一抹冷厉的微笑,“臣妾等着,每一日都祈福念经地好好等着。”
“传膳。”乔从嘉盯了自己的贵妃片刻,然后挥手。
十五日前,前线战报。
沈微行夜传军令,命即刻开炮。
炮火中,她因心脉断绝,从马上跌落而亡,药石无灵。
乔从嘉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忽然醒悟,此“沈微行”是沈绯樱所扮。
但不久后,沈权冲入宫。
三个时辰的跪述,令乔从嘉如跌入冰窟之中。
——沈绯樱策马而来,以沈微行的身份传令开炮。
当时沈微行人在天池镇中。
炮火声隆。
然后沈绯樱油尽灯枯而死。
炮火轰了一夜。天池傀儡中枢尽毁。
但第二日清晨,本要前往镇中打扫残局的沈权冲部属,却遇到了猛烈的攻击:七杀国敕令前来迎接贡赐的特使,双天王四将军之一的镇国右护法天王、玉京都统蔡无觉,竟率部提前到达,闻声杀到。
两军在天池镇起了规模不小的冲突。
为护火炮,沈权冲指挥撤退。
回程途中有雪片样的探马消息回传而来。
有说炮轰当夜,有木鸢自镇中飘出,鸢上携带二人。
也有说炮轰之时,梓晨瓶忽然大动光芒,明如秋镜,尔后黯然。
总而言之,既未找到樊妙音的踪迹,亦未发现“陈静”的尸体。
唯一确证的消息,便是在梓晨瓶之侧,找到一名身佩云字令牌,头戴嬴簪的幸存少女。或因炮火缘故,此女记忆全无,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亦不知自己为何来此。
蔡无觉便将此女同梓晨瓶一道,送往七杀国都玉京。
国师沈盘关闭府门,拒见乔从嘉。
所有玄学高手俱都回报称,沈微行的本命星辰,从炮轰当夜开始,失去联接,成为孤星。
便即是说,再无法通过星辰光辉,来判断沈微行的生死踪迹。
乔从嘉从那日起便不眠不食,醉酒度日。
……直至被沈阁月劝服。
——沈府。
沈盘坐在紫微阁中。
星辰之光如水一样流入阁内。
嬴紫微消瘦枯槁的侧颜,并不美丽。
沈盘却深深凝视着。
似看住世间最为灿烂却短暂的花朵一般,凝望不放。
——天池。
樊妙音已换了装束,一身铠甲,威风凛凛。
她面上却带着消极神色,向下方一片云雾中望去。
身后女将劝道,“将军,自这里跌下去不会有生机的。我们回去吧。”
樊妙音怅然长叹。“当时只有一架木鸢,只能乘坐两人。我弃了一心求生的沈寻梅,只带她离开。却不料她求死之心,坚定如此。”
云雾茫茫。
向长安缭绕而去。
——天牢。
沈微止盘坐闭目。
深心静止,直入定中。
忽然眉头微动,双目张开,射出精光。
“大哥哥,看到了什么?”沈权冲喜极问道。
“……水。”沈微止轻轻道,“湍急向下游的水流。”
“有水则行。”沈权冲握拳,“大姐姐生机未绝。”
“纵使如此,但与星辰联系斩断,相当于多年来她一心所求……彻底成为泡影。”沈微止疲惫地靠向灰墙。“以普通女子的体质,孤身在敌国求存。我不敢料想,会是何种状况。”
沈权冲不知如何接口,沉默片刻,只好另起话题。“丁闲之事,大哥哥已知晓了么?”
沈微止点头,眼神间忧虑之色稍减。“——她是有福之人。”
——玉京。
朝堂模仿长安形制,漂亮巍峨。
丁闲坐在朝堂之侧面一张华丽的凤凰形状的椅上。
下方十余位朝臣在那里拱手回奏。
“我朝大幸!始皇血脉,自十五年前第六十三代嬴古木老先生故去之后,便告绝嗣。古木先生一生无子,但却并未提及是否有女儿之事。按照年纪推算,娘娘当为古木先生晚年所生之女,所以会佩戴嬴簪,亦正因为如此,梓晨瓶才会在炮灰中大放异彩、护住娘娘性命。”
桑九爻身着天子冕服,巍然坐在朝堂中央。
梓晨瓶放在两人背后的高高珍格中,平淡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