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鞦韆上清雋的少年緩緩抬頭,清澈溫柔的眼睛像從未被打擾過的安靜羊兒。
赫峯微微露出一個笑臉,很輕地道:「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赫先生。」
觀星台站著孑然一身的男人。
絢爛的煙花比銀河還閃耀,翻騰的雲海還迴蕩著九百九十九發煙花的喧譁聲。
老住持雙手合十,朝形男人欠身,樂呵笑道:「多謝赫先生慷慨。怎麼不見夫人?」
赫寰鳴望著山風吹落的煙花,「她不會來了。」
老住持躬身,沒再多說。
小廟側道又上來了一個枯瘦的人,那身影映在寺廟紅牆上,似陰魂野鬼,「呼呼,關虹還好意思來,操他媽的賤婊子,背後搞老子是吧。」
赫寰鳴偏了下眼眸。陰影中陳肥龍走出,抬手就扇了那男人一巴掌,牆上人影像紙糊的一樣,立馬倒翻在地。
男人一陣長長咳嗽,似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他掙扎著想要起身,身子卻虛弱得使不出半點勁,只能扯著粗氣,「赫、赫寰鳴,你,你居然敢打我!我是你大哥,你居然敢打我!」
赫寰鳴垂下視線,用看狗的眼神看著發冷蜷縮在地上的赫寰嘯。
「你最好祈禱判的是死刑」,他冰冷道。
「阿彌陀佛——」主持一聲嗟嘆。
「阿彌陀佛。」
鄭彩霞為雲有房念完經文。
雲桉坐在門口,看著天邊的星星發呆。
「六六——」屋裡母親喊。
「誒!」雲桉應了聲,鄭彩霞抱了卷大大的鞭炮出來。
馬上就是除夕夜,該踏著零點的鐘聲放煙花了,那一桌子沒吃完的菜也要重新回鍋預熱。芙蓉鎮的傳統,零點以後放過鞭炮,還要再吃一頓守歲的飯,這個年才算完完整整迎進家門。
雲桉將鞭炮拉長橫鋪在院落,隨後和老虎一塊蹲著地上,看著鞭炮盡頭短短一截引子。
這也太短了。
雲桉苦惱,她和鄭彩霞都沒有膽量點鞭炮。
但是父親不在,總該有人去幹這件事。
雲桉走到門口神龕那抽了支香出來,鼓了鼓勇氣。
鄭彩霞也從廚房出來,看著女兒拿香,擔憂道:「算了六六,一會喊雲樺來幫忙點吧。」
「那就不是零點了」,雲桉糾結道。
雲樺當然是要在家裡放完鞭炮才能過來幫她們放。
鄭彩霞看了眼鐘錶,又看了眼那串長得嚇人的鞭炮,「不是零點就不是吧,意頭好壞無所謂,你又沒放過,別一會受傷了。」
「聽話,把香放回去,我們吃飯吧。」
「還吃嗎?我們剛剛就沒吃完。」
「那也要吃呀,守歲總得做完吧。」
雲桉低落地哦了聲。
她回到神龕前,小心翼翼將香插回泥里。
細長的香溢出一絲白煙,雲桉突然覺得這個年過得有些冷清。
過了零點的鞭炮,吃不完的年夜飯。
雲桉對著神龕提前許願,希望下次新年熱鬧些。
身邊老虎突然對著門口猛吠了起來。
雲桉微訝,轉身向後看去。
透過香樟樹密匝的枝葉,看見一片橙光逐漸靠近,驅散小院的陰霾。
輪胎滾過院外細石子路,一陣沉穩聲響,把如細石子般摩擦這個夜晚的低落情緒都壓平。
雲桉不顧老虎的犬吠,跑向院門。
哐當一聲門栓被她著急得全根拉出,掉在了地上。
她打開緊閉一晚上的院門。婆娑樹影下,停了輛邁巴赫。
蕭條冷清的冬日,飄來廣闊無垠的雪松香,深冬暗藏一絲綠意。
又一年即將春回大地。
「聽說過年會有年夜飯,我來蹭蹭」,男生笑道。
【正文完結】
【??作者有話說】
終於寫完了
有太多話想說,非常謝謝大家的追更!更多的話放別的vb嘮吧,就不占作話空間了
當時寫這一篇的時候,就定下它是慢節奏&治癒的文章,但其實我沒有特別想要治癒的主題,只是希望看得人能從裡面感受到一種癒合的生命力,會有意氣風發和失落,孤單和陪伴,生命和死亡,一切都不是定死的,彩虹遇上方知有。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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