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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讓他開了你的車,明天要用嗎?」
秦晟的聲音遠了點,電話那頭傳來了沙沙翻頁的聲音:「不用,不差那一輛。」
不愧是親兄弟,話術都一樣。秦軻也就是客氣一下,他猜也猜得到,估計他哥比他還不在意。
「早點休息,我先撤了。」秦軻從沙發上探出身子去關電源,最後沒憋住,「哥,沒事別那麼拼了,適當享受生活。」
沒想到秦晟緩緩道:「謝謝,已經準備睡了。」生怕不夠扎心,他補充道:「如果不是你打擾我的話,已經躺下了。」
原來沒在看文件啊,秦軻尷尬笑笑,果斷掛了電話。
行吧,世事不饒人。
「哎……」他又四仰八叉地癱在沙發上,緩了好一會兒,就起身去洗漱。
不一會兒,洗浴室內就響起了嘩嘩水聲。花灑的水被調到最大,急湍飛流直下,晶瑩的水珠濺上了飽滿的肌肉,順著精壯的身軀淌下。
秦軻閉眼站在水流下,墨發濕漉漉的,他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一會兒才睜開了眼。
在一人獨處的時候,他甚至比在外面還要難以接近。
「叮咚!」設置的特別消息提示音響起——
方才他的手機也連接到了浴室的音響。
秦軻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絲響動,畢竟這個提醒音是特製的,有且只有一個應用場景。
他的動作一頓,隨即又繼續若無其事地搓著頭髮,可慢慢地動作便遲緩下來。
隨著嘩嘩水聲逐漸減弱至消失,浴室門被驟然打開,秦軻隨意裹著浴袍,腳下還淅淅瀝瀝滴著水,他快步走出,在身後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
小秦總用浴巾粗獷地揉著頭髮,摸到手機的位置,單手解鎖——
特別提示的消息就這樣躍然出現在屏幕上。
那是朋友圈的頁面,構圖簡單的一張照片,藍天白雲的背景中,一隻修長的手舉起了機票。
上面配文也極為簡略,只有兩個字。
——回家。
他停頓片刻,似乎時間在那一瞬間凝固,就連呼吸都近乎暫停。
嘀嗒。水滴打破了屏息的寂靜。
濕漉漉的髮絲墜了一滴水,恰好落在了亮著的屏幕上,正好在指尖那張機票上。一瞬間,秦軻似乎被解除封印,他擰緊眉頭,徑直用浴袍袖口匆匆擦拭水漬。
袖口在手機屏幕胡亂划過,就無意中點開了大圖,秦軻停下了動作。他心跳如擂,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被蠱惑著引誘著,目光縹緲地用雙指點上屏幕。
一划,一拉。放大,繼續放大。
直到瞳孔清晰地倒映出機票上的幾行小字,大意就是:「3月19日下午,抵達江城機場。」
今天是幾號?
秦軻突然記憶混亂了,他下拉日期,在看到「3月19日星期二」的瞬間,就像是被一瓢冷水從頭潑到腳,他幾乎渾身冰涼,心都漏跳了半拍。
他錯過了?怎麼會錯過!
不過,熱鍋上團團轉的螞蟻很快就發覺了異樣。
秦軻理智回籠,他終於注意到了時間「00:12」——現在才是嶄新的一天,是19號的凌晨。
距離下午,還有充足的、漫長的時間。
懸在喉頭幾欲嘔出的心回到原位,秦軻長長舒了口氣,終於冷靜下來。
他又恢復了生人勿近的模樣,板著一張臉,冷酷地按了「返回鍵」,又徑直給手機熄屏。
呵,我一點都不在意。
要不是以為有緊急的工作消息,他才不會洗到一半就找手機!
秦軻冷酷無情地向自己解釋著,愣是給自己強套了個「愛崗敬業」的秦家傳統人設。
隨即,他將手機隨意擱在茶几上,轉身看到地板上濕漉漉的腳印,滿是嫌棄地皺了皺鼻子,又回到洗浴室。
只是這次的步伐,卻帶著尋常不常見的輕快。
溫熱的水跡簌簌而下,他閉眼仰頭,任由水流順著臉龐淌下。
嘩嘩水聲只持續了幾秒,短暫的寂靜後,又是踢踢踏踏的動靜——只見秦軻又裹著浴巾快步走到置物台前。
他滿臉是借著不耐煩掩飾的心虛,緊抿著唇,點開屏幕,卻在第一條朋友圈下快手快腳地點了一個「贊」。
然後在小紅心跳出的瞬間,秦軻掩耳盜鈴般迅速熄屏,極速逃離案發現場,腳步寫滿了倉皇逃竄。
濕漉漉的小狗又嗒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