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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手機響了一聲,是宴臨樾發來的:【全部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去醫院報導。】
今天發生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宴之峋想跟他抱怨,但一想到對面那張冷冰冰的臉和二十幾年冷淡的兄弟情,所有的傾訴欲胎死腹中,隨後用比對方還要冷漠的態度,言簡意賅地回道:【幾點?】
宴臨樾:【下班前。】
五分鐘後,宴臨樾發來一個文件包,宴之峋打開筆記本電腦,登上微信接收查看,13b的資料內容全都和自己未來的同事有關,從興趣愛好到某些見不得光的秘密,總之事無巨細。
這是什麼意思?
教他提防這些人,還是讓他討好他們,以此搞好關係,在桐樓分院立穩腳跟?
那得讓宴臨樾失望了,他一向無組織無紀律,還不服管教。
沿著他們給出的康莊大道一路往上爬,也從來不會在他的人生規劃里,不把分院攪動得雞飛狗跳,已經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忍讓了。
當晚入睡前,宴臨樾又發來消息問:【住的地方怎麼樣?】
宴之峋語氣惡劣:【你要是不發來這條,我馬上就能進入睡眠狀態了。】
宴臨樾裝作沒聽出他的埋汰:【看樣子是不錯。】
宴之峋閉上眼,盲敲鍵盤:【為什麼不讓我住醫院分配的宿舍?】
宴臨樾:【那地方又髒又亂,別說一天,你一分鐘都待不下去。】
宴之峋:【那我可以去住酒店。】
宴臨樾:【能滿足你需求的酒店離醫院很遠。】
宴之峋沒話說了,直接將手機丟到床頭柜上,戴上眼罩,沒一會睡了過去。
醒來是第二天上午九點,還是破天荒的自然醒。
中午,言文秀叫他下來吃午飯,被他婉拒,然後他一直在房間裡待到下午四點半,才出的門。
一樓一個人都沒有,倒也省去了不必要的打招呼。
桐樓分院離風南巷不算遠,步行十幾分鐘就能到,但他還是磨蹭到了二十分鐘,主任許國雄早早在院門口等著,一見到他,笑臉先迎了上去。
宴之峋猜出他要說些什麼,用不咸不淡的語調搶先一步道:「科室在幾樓?」
「三樓,這就帶你上去。」
手機響了,許國雄接起,說了個「行」後掐斷電話,「臨時要去處理點事,我找個人帶你上去。」
「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去。」
「那行,有什麼需要告訴我。」
宴之峋小幅度地點了點頭,沒乘直達電梯,而是繞遠路去了走廊盡頭,坐扶梯一層層地上去,還沒進科室,新人入職前夕亘古不變的八卦環節先撲進耳膜,「聽說馬上要來這的是主院下屆院長的小兒子,妥妥一關係戶。」
「啊?你不早說?」
「現在不是說了,你這麼著急幹什麼?」
「提前準備好跟小少爺打好關係啊,沒準哪一天我就能從這窮鄉僻壤調回市里了。」
「出息。」
有人拉回到正題上,「准院長怎麼就捨得把他兒子下派到這種地方?」
「聽說是在一次手術里出了事故,那場手術又特別重要,是給藥管局副局長開刀,當時還來了不少領導旁觀,小少爺被安排成第三助手,當然論資歷和技術,這事根本輪不到他,誰讓我們沒有一個讓我們一出生就在羅馬的爹呢……」
「哎人比人,果然氣死人。」
「誰說不是呢……」
沉默兩秒,這人繼續往下說:「准院長想給咱這小少爺鋪路,哪想到這位少爺還是扶不起的阿斗,不爭氣,當著一眾領導的面犯下低級錯誤。」
「到底是啥低級錯誤,你倒是說個明白啊。」
「聽說是手抖,沒拿穩雙極電刀,直接掉到患者腹腔里。」
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這也太蠢了。」
宴之峋看了眼手錶,離下班還有不到五分鐘,他將手插回口袋,大步流星地踏進科室。
腳步聲不輕,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他問:「新人的工位在哪?」
科里最年輕的男醫生開口:「請問你是哪位?」
「扶不起的小少爺。」
空氣迅速陷入詭異的安靜狀態,十餘秒後,有人指了指靠窗的位置,「最左邊那個。」
宴之峋徑直走過去,習慣性地去探辦公桌上的灰,片刻繞到水槽邊,擰開手龍頭,將染上灰塵的手指放到水柱底下沖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