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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这里不能换吗?”他傲慢的质询,眼睛盯着她瞧。
“在这里换多没意思。你不是说,我若没换上这件荡妇穿的布料就别上你的床吗?我好饥渴哦!”说着就打开门跨出去,然后轻轻合上房门。
金楞以为她嫌自己身材不佳、见光死,要躲到别处换,便双手插在睡袍口袋,站在门边等她,想为方才口不择言的气话跟她道歉、赔罪。结果等了十分钟,还没看到她人影,不耐烦的开门往外一探。二楼走廊上除了几尊骨董雕塑外,空无一物,连老鼠、蟑螂的跫声都没有。她换件衣服都这么别扭吗?
他跨出门走了几步,到楼梯口时以双掌抵着木柱,居高临下的向一楼杯盘狼藉的宴客厅梭巡了一圈,接着对正在料理善后的女管家喊了一声。“林妈,你看见新娘子没?”成何体统!他竟得找人询问自己老婆的下落。
“太太跟着少爷往他的房间走去了。”林妈忙着指挥仆人,正将两百个花篮陆续搬到室外花圃,随口应了他一句。
他闻言一怔,随即发飙了。教她换件睡衣,竟跑去勾引他的宝贝儿子。他这个做老子的不过才三十七,正值黄金壮年时期,能生出金不换这个美少男,相貌自然是不会差到哪去,身材亦呈称头得很,多少厂商找他拍广告卖西服!他金楞多得是女人要,也不缺她这等姿色有待加强的小尼姑。当真她还没过三十岁生日,就遇上狼虎之年,想来个一箭双雕?
他疾冲下一楼,大步朝玄关走去,经过室内游泳池,来到金不换的房门外。“姓林名若茴的虚伪小道姑!老子叫你换件睡衣,你竟跑到我清纯儿子的床上宽衣解带……”金楞将儿子的房门猛地踹开,吃了秤坨铁了心,劈头就冒出这么一句恶毒的话,等到眼见地板上跪坐着三个僵硬的人影时,才紧急打住。
一个长相清秀的陌生女孩睁着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瞪着他,与他正面相冲。
与他神似的那双眼则是充斥谴责的斜睨他。嘿!儿子!我是你老子,你这样盯着我瞧,对吗?
那个姓林名若茴的女人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便将手中的骰子往大富翁的纸板上一掷,从牙缝里迸出一句,“两点!”然后站起身,以平稳的口吻对两个孩子说:“你们背转过身去。”
金不换揪着那女孩的辫子起身,对若茴道:“不,二妈,我们两个到阳台纳凉、乘风。”他老爸的脑袋一旦短路,有时就是猖狂得欠人修理。
等孩子们出去后,若茴面罩寒霜的走向他。
金楞深知自己理亏,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看我也背转身去得好。”说着就要侧过身,不过她接下来的话,阻止他的行动。
“不需耍,金大爷,这样就没戏唱了,”说时迟,那时快,若茴右手一抬,倏地一挥就左右开弓,来回赏了他两记火辣辣的耳光,速度之快,劲道之狠,教他没办法闪躲,而他也着实不想躲,只是平心静气听着若茴讥嘲他,“这是赏给你的新婚厚礼!你的床虽然金碧辉煌,却冷硬难睡得很,我这个虚伪的小道姑睡不起这么名贵的家具。”说完便用力推开他,走出房门。
打得好,说得妙,新婚夜被你搞砸了!金楞无奈地在心中咒着自己,但还是机伶的旋转身子,追了出去。他这辈子是吃定她了!
早上八点闹钟即响,金不换双眼一睁,仰视天花板一秒后,倏地翻身猛朝枕上重捶一拳,不料用力过猛打到床板,马上痛得哇哇大叫。
他忍痛、愁眉苦脸的漱洗,套上衬衫及牛仔裤,用八爪手胡乱爬梳微卷的头发后,抓起椅上的背袋往右肩一甩,朝门外走去,还一边喊着:“阿妈!我来不及吃早餐了,得赶着去当马车夫兼保母。”
“带一点路上吃吧!”
为了不伤金意旋的好意,一句话不吭,金不换像一阵风似地抓起餐桌上的三明治餐盒,迅速飙出大门。
自从三周前,老爹和二妈去希腊蜜月旅行后,他就一刻也没闲着。早上得稳驾他的爱驹下仰德大道,穿越市中心赶到林家,载那个鸭霸十三姨去木栅动物园。我的妈!这个吃美国奶水长大的粗辫子天才,动物园已经去了N遍了,对大象、猩猩招手吶喊半个小时,她一点也不嫌累。下午就是迷上了儿童乐园,提及云霄飞车,排队颠了N回了,却一点也不露昏态。
今天,他们的目的地是台中科学博物馆。他这辆车子好不容易有机会飙上高速公路,载着的竟然是这个古怪的恶女!二妈这么温柔的人竟会有个这么个别扭难缠的表妹,可见得岳笑朴一定是基因突变下的产物。他金不换怎么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