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第2/3 页)

，那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你拖入不见底的深海。

你努力地呼吸了一口，被迫饮下了让你无法呼吸的海水。

……海水的味道是咸涩的。

………你想，她是爱你的。

你觉得你需要一点点的安静，哪怕只是半分钟也好，正如你在感知他人的情绪上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你同样也很擅长去调节你自己的情绪。

所以，只要让你安静一会就好了。

然而康纳并无法如你这般、亲密又小心地贴在对方的[心]上，他见你久久沉默——你的沉默让他变得急切且焦躁。

他继续追问你：“所以说，艾丽娅，你的确是在哥谭时就开始打工了？………该死，你才几岁，哥谭难道会给你这样的孩子提供什么安然无恙的工作吗？你明明……我、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但是你看起来并不像………并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能靠帮忙端端盘子剪剪草坪就得到一笔零花钱………你是在家里‘打工’吗？你的妈——你的父母会给你佣金？还是他们为你在熟人那里找了一份假期时的零工？或者……或者你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技能？比如……比如电脑技术、画画、投稿………哦，你看起来就像是很喜欢读书的女孩子——该死，我是说，艾丽娅，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我……”

他在诉说着一种又一种的可能性，你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回音，那些突然上涌的难过与低落让你只想安静地沉眠片刻，蓬松的红色马尾就像是一吹即灭的风中烛火。

你知道，这样的沉默不语实在是太失礼了。

你听到，康纳的喉间发出了几声滚动着的低音。

你看不到，他正死死地盯着你的眼角。

他忽然不再问你了。

他沉默了一会。

再次开口时，他听起来颇为懊恼：“对不起，艾丽娅，我其实不是很会和普通人……和其他人相处，你……”

他开始对你解释。

他开始对你道歉。

事情的发展竟是如此的奇妙，刚刚还在气势汹汹对你紧追不舍的人，现在却变成了弱势的一方，改为对本应做出解释的你、磕磕绊绊地解释着他的本意。

……这样的极大反差让你有了一瞬间的分神，那些不断拍打着你的[慌乱]与[悔意]就像是一匹巨大又温柔的蓝鲸，它亲昵地游走在你的周围，将你从深海的牢笼里上托至湛蓝的表海，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海流里出现了光，他的笨拙竟让你揪成一团的心得到了奇妙的舒缓。

你的喉间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嗯……”，像是代表了你从短暂的浅眠中悄悄醒来。

你睁开了眼。

你来到了海面。

你感受到了海风的咸涩。

你也看到了一望无际的粼粼波光。

——在这个再度变得清晰的世界里，你看到了正紧张地盯着你的彩虹小马。

……他看起来真的非常懊恼。

………还有点可爱。

你：“………”

你不禁开始唾弃自己，艾丽娅·斯莱克特，你可真是变成一个坏孩子，竟然会因为别人的苦恼而感到截然相反的快乐。

就，好像，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你好像就没有那么的难过了。

……康娜娜真是一匹名副其实的彩虹小马。

五彩斑斓的气团贴贴你的脸颊又蹭蹭你的嘴角，你忍不住地笑了一声——你确定你的笑声极为克制，与其说那是“笑”，不如说只是一种换气一般的气音，可……

……愈发前言不搭后语的彩虹小马却一秒没了声音。

他：“………”

他戛然而止，然后极为不赞同地盯着你。

你：“…………”

你又露出了既难过又低落的表情。

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组织了一下他的措辞与逻辑。

不，在那之前，他先试着向你索要一个保证。

“总之，先不要哭，OK？”

你下意识地摸上了眼角：“……我并没有要哭？只是……”

只是你不知道，那双瓦蓝色的眼睛能够看到一个普通人无法触及的世界，所以他看到了那些逐渐收紧的、潜藏在表皮下方的泪腺。

此时的康纳·肯特实则是感到有些抓狂的——或者说是恼怒的，在他的认知里，不，应该说，在所有大概了解哥谭是一座怎样的城市的人的认知里，1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