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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地背诵毛主席语录,最后拍了桌子:“你们外科,在大是大非面前,就是死水一潭,互相包庇,这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
他的这番话打击面太广了,张冯脸上有些挂不住:“朱常委,你说问题在哪?”创伤骨科的排长唐效也反唇相讥:“内科外科只是分工不同,我们要就事论事,实事求是,对吧?”和朱亚男有过宿怨的林农大夫不客气地说:“如果把意外死亡都当成事故的话,我要请问朱常委,在医院里死过多少病人?据我所知,在你班上死的病人也有几十个吧?”朱亚男一时语塞,气急败坏地指着林农的鼻子:“你这是把矛头指向革委会。”林农也不示弱:“你能代表革委会吗?你还想整人吗?办不到!”会场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李军医站起来发言:“病案讨论,目的是总结经验教训,今天就开到这儿。”
朱亚男讪讪地和李军医说着什么,大家没理她,一哄而散。包德录偷着笑出了声:“这泼妇,让她尝尝滋味,谁也不是好惹的。”我问:“你和她也有过节?”“这条疯狗,什么人都咬。”
事后,听单位领导说,老伴无依无靠,想混个工亡待遇,其实她挺后悔去告你们的。
朱亚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罪的人多,整的人多,结怨的人多,进了(坏头头学习班)。所谓的医疗事故也就不了了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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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紧急通知开大会,人们隐隐地感觉到又有倒霉的了。军宣队、工宣队、革委会都来了,气氛十分凝重。大家犯着嘀咕:发生了什么事?会议在‘三敬三祝’的朗诵中开始,工宣队长领诵了毛主席语录,从语录的选择中已听出几分弦外之音。
工宣队长一声断喝:“把现行反革命分子黄发带上来!”大家陡地一惊,这个响当当的造反派怎么成了‘现反’?当黄发被押进会场时,只见他两眼发直,全身哆嗦,站都站不稳了。
这黄发是去年转业的卫生兵,自认根正苗红,是放射线科的第一左派。常打小报告整人,红得发紫,人人避而远之,更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在一片打倒声后,工宣队长宣布了黄发的罪行。还出示了他在登记簿上写的反标,上下二行,上行写的是毛主席,下行写的是真该死,连起来念就是一条地地道道的‘反标’。攻击伟大领袖要判十五年徒刑,批判会上他对字迹供认不讳,只承认是无意乱划的。工宣队长见他不肯低头认罪,高声领诵:“世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不打,他就不倒…”群情激愤,几个造反派男女上去按他的头,捺他的脖子,让他站上台,做“喷气式”。 不一会儿,他裤前湿了一片,这小子吓得尿裤子了。被他整过的人,无不拍手称快。这个批判会开得出奇的热烈,可见人们心中有杆‘善恶’的秤,黄发是咎由自取。
批判会结束后,黄发就被公安局的解放军带走了。事后听人议论,这小子太目空一切,谁都整,颐指气使,活该报应。
知情人私下里说:其实那天撮片大家都在忙,他在办公室负责登记。他有一个爱乱涂乱画的毛病,闲着没事就胡乱写。出片时,突然停电了,黄发骂了一声真该死,可能顺手就写在登记簿的扉页上了。要是旁人也就一遮过去了,而黄发人缘实在太差,大家起哄着,拿着登记簿向军管胡指导汇报。胡指导一拍桌子:“这还了得,还是革命左派呢!”随即召开了积极分子会议,组织批斗会,这就是整人者的下场。所谓整人整己。
运动到了六九年的春天,似乎平稳下来。在这运动起伏的‘间歇期’,人们似乎又蠢蠢欲动。
近来结婚的特别多,医院就有十几对。*前毕业的大中专毕业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经过运动的洗礼,都渴望有个温暖的港湾。不管什么年代,即便是战争岁月,这男欢女爱之情也不会中断,古今中外都是如此吧。
一天中,我参加了两个婚礼,一个是排长张冯,是我的顶头上司。听说早年他有个农村媳妇,上大学时就离了婚。新娘是个俏丽的内科护士,比他小十岁。贺礼是我和鲁华名义送的;一床八元钱的线绨被面,在当时就算重礼了。
还有一对新人都老大不小了,女的是已过三十的‘老姑娘’、护士长丁娥,男的是小他五岁的转业兵秦文国。他俩都是革委会委员,按时行的说法:在革命的征途上建立了革命的感情,为了共同的革命目标,结成了革命伴侣。至于真实的情况不得而知。不久,丁娥隆挺的肚子解开了谜底,这也是情理中事。
我睡得正香,鲁华推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