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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少女，想着过往的兄弟，唐家掌门也无言了，许久才道：“你留在江南也好，只是千万不要忘记，好生练武念书，一个人一辈子，只有自己才最可靠，也只有自己足够强，才不会拖累所爱之人。”

唐碧羽幽幽道：“有娘亲在前，碧羽很明白！”“你母亲的事情，唉……”“伯父。”唐碧羽抬起眼，沉静而柔和，“娘故去，爹爹跟我都很伤心，但正如您所说，唐门子弟有唐门子弟的责任，人在江湖也唯有自己才能真正保护自己。爹爹从来没有怪过您，到了后来，他也不怪唐门了。爹爹把我留在舅父这里，只是觉得，这里更适合我的性子而已。”

唐易清拍了拍少女的头，又是感慨又是慈爱：“我明白了。熔金，就算日后我不在了，我仍然希望你跟断玉能够照顾碧羽。”

熔金垂下了眼，应答却没有犹疑：“但有熔金一日在，必当尽力护得碧羽小姐平安。”唐碧羽心中感动，却扬了扬眉：“多谢伯父与熔金公子，不过我想我能够照顾自己平安！”

唐易清一笑，抬手拍拍她的头：“很好！”

“不过——”唐碧羽眨眨眼。“嗯？”“表弟伤了您，我……我总有些担心，唐门的人会不会私下找他的麻烦。”

唐易清若有所思看了眼熔金，微笑道：“你担心得也对。这样吧，这块玉佩给你留作信物，有唐门中人去孟家捣乱者，便是不认我这个掌门！”

唐碧羽敛衽一礼，恭恭敬敬接过玉佩：“谢谢伯父！那我就不客气了。”起身时候有意无意扫了眼熔金，却见他眼睫微垂，看不清表情。

唐碧羽想了想又道：“伯父，我小的时候，爹爹就常常给我讲跟您的好多事情，那时候我听了，就好想有个哥哥。如果不嫌冒昧，我叫熔金公子哥哥好不好？”

熔金错愕，退开半步，尴尬道：“碧羽小姐身份高贵，熔金怎敢！”

唐易清却笑道：“如此最好！熔金断玉两人从小跟我，实际也跟子侄无异。熔金，你就收了碧羽作义妹好了！”

唐易清笑得温和，唐碧羽笑得甜美，一老一少四道目光望着自己，熔金忽然觉得，一家人果然是一家人。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有些不甘，可如果掌门真的不再介怀往事……正想着，他忽然瞥见窗外似有红光一闪，一愣，便见侍女慌张跑进来：“掌门，熔金公子，刚刚在城郊十里处，有断玉小姐的烟花！”

五、再战

孟家墓园的青翠苍柏下，一抹黄色静静靠坐在树上，下巴微微扬起看着天空，依旧高傲而英爽，只是面色白得有些怕人。

十丈之外，唐易清止住了身法，一步一步走过去，在断玉身边俯下了身。断玉看着他，一向冰冷的眼里只有歉疚和依恋：“背着您去找孟瑀的麻烦，用毒无效，比武却输给了他。对不起，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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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记少年时（9）

“这些话以后你自己去找刑堂堂主说。伤得如何？”唐易清依旧是威严的，手却不顾礼仪地解开了她的外衫。心口正中的位置，有一点细微的红痕，长不盈寸，细如发丝。

唐易清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断玉轻声道：“他的剑气已经切断我的心脉，只是速度太快，我不动，伤口便不会爆裂。掌门，孟瑀对唐门的武学理念了解得很透彻，应该受过二先生的指点。”

唐易清静静听她说着，胸口起伏，忍了半晌才道：“你可有什么心愿？”

“我可否……”断玉望着掌门，想说什么却又迟疑了。

唐易清看得分明，心中刺痛，吸了口气，竭力维持着语声的平稳：“断玉，我今日赐你与熔金唐姓，收你们为义女义子。”

“多谢……义父。”断玉笑了，想起身，可一动，血就从那细微的伤口里涌出，染红黄衫，又滴落在尘土上。

望着断玉心口上轻微的伤痕，唐易清挺直的腰身佝偻了，许久才低沉地叹了口气：“阿玉七岁到唐家，练功比谁都勤，做事比谁都认真，却只因不是唐家血脉受尽了委屈。我总觉得少年人吃些苦头不是坏事，日后总可补偿，却没想到世事难料，老天见不得人好。”

熔金与唐碧羽身法不及唐易清，赶到的时候，断玉已去。

唐碧羽只见伯父半跪着抱了断玉，斑斑点点俱是血花，心中升起不祥之感，急切问道：“断玉姐姐怎么了？”但这一次唐易清却没有理会她。

熔金已什么都明白了，眼眶一热，泪已无声流下。他跪在唐易清身侧，哽咽道：“都是属下自作主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