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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是死不了的,那个人遭了三刀,最后一刀是致命的,那一刀不是我杀的,我杀完两刀就跑了,现在正在调查是谁杀了第三刀。
一提到杀人犯,我们会传统地想到满脸横肉穷凶极恶的歹徒,眼前的小死鬼很难与我的想象吻合起来,他幼稚无知得甚至没有长熟,他杀人也没有任何理由。此时的他没有凶残的痕迹,正如关在茏子里的鹰鸷,将它的疾翅和利爪收敛起来,一旦给它空间,它便会全面展示它的凶残。
正说着,巡风道上听见人喊:
下六号,订不订菜。
阿灿抬起头,问:日你妈,你只叫订菜订菜,有哪样菜?
萝卜炖排骨,二十元;回锅肉,二十元;凉拌黄瓜,十元;辣子鸡火锅,一百五十元;明天的早餐还是米粉,三元一份,就是这些。
阿灿转过头来问我:
该是,你想吃哪样菜?
我成为核心人物了,才一天的时间就得到这样的礼遇。阿灿也不问问小祥,不问问刘胜林,只问我,我的地位似乎比他俩还高。我想,是经济起的作用,如果我没有进帐,他能这样对我吗,阿灿是个很现实的人。
我说:我一点口味都没有,不想吃。你不要管我,你想吃哪样就点哪样。
阿灿对我说:刚来时确实吃不下饭,起码十天半月才会感到饿。
然后抬头说道:来一份回锅肉,一份凉拌黄瓜,早餐来三份。
楼上的记完菜后,俯下身对阿灿说:阿灿,给包烟嘛。
又要烟要烟,你家妈的*,老子没有。
没有?你们号子进了新鬼,还是毛光鬼,又上帐又进烟的,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两条红塔山香烟,是指导员送进来的,没有错吧。
监狱里的小事,一分钟内便会在整个监所传遍。这里的劳动号,个个都是克格勃。
你知道又怎么样,老子就是不给。阿灿说道。
劳动号压低嗓子对阿灿说:阿灿,有你的鸽子。
阿灿说:老子没有鸽子,老子的鸽子早就死了。
真的,女号来的鸽子。他亮了亮手中的纸片。
一再乞讨下,阿灿叫姜平扔给他一包黄果树香烟。
待那位订菜的劳动号走后,我不解地问阿灿:怎么才订三份早餐呢?我们不是四个人吗?
阿灿瞅我一眼说,你不进这点钱,我们一份早餐都订不起,帐上已经没有钱了,有哪个号子能订三份早餐的。这个号子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进帐了,吃什么?三份早餐,你一份,我一份,还有一份小祥和刘胜林分吃,有油辣椒吃就不错了,还要吃早餐,又不是地主老财。
鉴别地主老财的标准是他吃不吃早餐,阿灿划定成份的标准也太低了。
这一席话小祥和刘胜林都听到,小祥没吭声,刘胜林则转过身大骂花子泄怨愤。
袁老三闭上眼睛,让自己再一次沉浸在欢快的性幻想中(1)
这时,一折白色的纸片如同鸽子从天而降,落在风坝的一角,姜平赶紧跑过去拾起交给阿灿。
姜平小声说道;袁老三的鸽子。
在纸片上写有收件人名字,任何鸽子都要通过阿灿过目。
阿灿拿起纸片,沉思片刻,又将纸片递给姜平,说:拿给他。
见我一头雾水的样子,小死鬼悄声对我说:这叫鸽子,袁老三的钩钩发过来的。
鸽子是监狱内相互传递的书信。各个号子相互联系采取这种方式,他们取了这个美丽动听而又形象的名字。传送鸽子的邮差就是劳动号的犯人,他们一会儿是鸿雁,一会儿是红娘,还是串通案情攻守同盟的使者。他们左投右递,上传下收,只为了要包烟抽。狱方不准传送鸽子,一切都是背地里做,若被狱方知道,会被惩罚。
袁老三龟缩在厕所旁,他把鸽子平摊在地上,很吃力地垂着头,读着这封信。
袁老三个头很矮,一米六左右,皮肤白蜇,样子也很清秀,可是他膀粗臂园,上身纹满了张牙舞爪的蟠龙,人也因此变得凶猛狠毒起来。
他是他们这伙最有头脑的,所以这些人都听他的。这次打架是他亲自策划,目的是通过教训警卫看看阿灿的试应手,看有谁帮阿灿没有,阿灿敢不敢亲自动手。从最后结果看来,效果还是好的,没有人帮阿灿,大家还是怕他袁老三。这时他感到手腕一阵阵的胀痛,他只得变化一个姿势,这个姿势可以减轻手腕的压力。现在他戴的这种手铐不是平常看见的不锈钢手铐,可以调节松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