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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大多数卖身为奴的,只要不犯着大错,一般都无性命之忧。然而想要出头却也千难万难。混个活命而已。
钱多多要做的,就是尽力的发掘出他们每个人身上的亮点,将之加以包装,扩大,尽量的推荐给对待下人尚算宽裕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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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中举起嫌隙
俗语讲,人在做,天在看。
她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少了不得的事情,却很快就名声在外。人人都道柳大娘为人做事厚道,由她经受的人口买卖,不仅卖家不吃亏,买家也满意,断不会东说葫芦西说瓜,张口就诌,满嘴谎言。
慢慢的,找上门来求她们买下的越来越多。每到乡间行走,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求她们带走自己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
这一日,她们到了乡下。
照例先去户长娘子家小坐,奉上薄利,说明来意。没一会儿,户长娘子领了个老头来。
那老头没进屋,噗通跪在外面的硬土地上,连连磕头。
柳大娘和钱多多都唬的站起来,避在一旁。柳大娘急得道:“老人家快别这样。”
连说几次,那位老人只是顿首。
她急得跺脚:“敢是叫我折寿呢!”
户长娘子这才扶着老人家,道:“王爷爷,你且起来罢。有话好好说。柳大娘是善心人,不怕不帮你。”
柳大娘闻言面容僵了僵,狠狠的瞪了钱多多。
多多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商人逐利,她也没存多少善心啊……不过是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同时尽自己所能的让他们好过一些……
户长娘子叹了口气:“王爷爷是咱们村上的老人。儿子儿媳都病死了,只得个十三岁的小孙子,祖孙两个相依为命。谁想前些日子他孙子得了场急病,典屋卖地,家里能卖的全都卖了,大夫只说让好生将养,多吃些好的。咱们穷苦人家,纵然能省出一两口饭给他爷俩儿,又要去哪里寻得好的?因此王爷爷想着把自个儿卖了,得些铜钱给孙子买点肉补补身子也是好的……”
柳大娘没吭声。
钱多多也没吭声。她屁股在椅子上挪了下。收获柳大娘恶狠狠的瞪视一枚。
欲哭无泪——娘,我没想同情他。纯粹因为坐的不舒服,于是想换个姿势而已,您老多心了……
啥?你说她心硬如铁?说她变了?
你去试一试每日生活在下层阶级当中,每天看惨剧发生,每天听鬼哭狼嚎,时不常的就听说哪里哪里又发灾害了,饿死多少多少人。时不常的就得买上几个人再卖上几个人——而那些人,哪个的经历又不如这位王爷爷悲惨?
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血泪史。
她近期的生活可以描述为:
下基层。见识最深最愁最苦的生活,亲手拆散亲生骨肉,亲手将他/她们送上离别的马车。
上高层。进入雕梁画栋使奴唤俾美酒肥肉的富人/中等人家宅院中,嚼三寸不烂之舌,将他们以最合适最有赚头的价码推销出去。
久而久之,她承认,她麻木了。
为了惩罚自己的这种麻木。写了段警戒语,每日睡前背一遍。这并不能让她好过许多。然而柳大娘说,你是天生做这行的料子。
——纵然她始终都不肯说,她天生在哪里。
柳大娘也陪着叹息。叹息完了,道:“不是我不帮。实在大爷您的年纪太大了些……那些人家招小厮,招粗使的下人家丁,可少有招您这种年纪的人。”
要招回去当老祖宗供着么?
王爷爷眼睛浑浊,满面皱褶,愁苦的面容。道:“我会种田,会劈柴,会修房子,会赶车,力气有的是,不比小伙子差多少。”
柳大娘叹息:“说的是呢,可是我毕竟是做生意的,平白买了您回去,只怕要赔本……再说您恁大年纪,也不好背井离乡……”
过一年没一年,万一客死他乡,岂不是我的罪过?
忽然顿住,道:“您方才说,会赶车?”
王爷爷点头:“会。我从前是村里的车把式。”
户长娘子赔笑:“王爷爷从前赶得一手好车,咱村里有辆牛车,从来都是他赶着哩,又快又稳当。”
柳大娘失望:“牛车啊……”
户长娘子不懂哪里出了岔子,仍是尽力想说服她:“你就发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