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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天地之间都成灰色,这颜色随着怒风的起落不时发生着变化,急雨抽打着地面,接天连地,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那风也是漫无方向地乱撞乱碰,恨不得把一切都撕扯得七零八落。
她赶紧把窗户关了,去引线的房里探个究竟。引线正在里面换衣服,看见穿针出现在房门口,阴沉着脸,二话没说就将房门拴上了。
一种惆怅交织着穿针寂寞的心,她难过地下了楼,想去看看厨房有没有漏了水。
这时候,一记凄烈的嘶鸣声从龚父的房内传出,穿针惊骇地抬头望去,龚父跌跌撞撞地冲下了楼梯,满脸惨白。
“我的银子……我的银子被偷了!”
家里所有的人都跑了下来,聚拢在失魂落魄的龚父面前。
“怎么会被偷了?你每天都看管得那么牢。”龚母也慌了神。
龚父喃喃自语着:“一定是阿四这家伙干的……前几天他还想向我借钱,我没给,他就在后面骂。。。。。。龟孙子,他知道我藏在房间里,趁着我全家跑去地里,他正好有机会下手了!奶奶的,我这就向他要去!”
话音刚落,他操起了角落边的扁担,众人阻拦不及,眼看着龚父闪进白花花的雨帘中,消失了。
“这可怎么办?阿四家人多势众,你父亲脾气又暴躁,要是打起来怎生是好?”龚母急得直跺脚,六神无主的样子。
“娘,我去看看。”穿针劝住龚母,打了把油布伞过去。
“凭你?”引线劈手夺过了油布伞,冷笑道,“别假惺惺的了,他又不是你亲生父亲。洛儿,咱俩过去!”
庆洛应了一声,姐弟俩同撑一把伞,在风雨中相互搀扶着出了院子。
穿针陪着龚母在客堂门口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龚母嘴里不住地念着阿弥陀佛:“这银子要是没了,加上没了收成,教我全家怎么活?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过了良久,院子门口终于有了响动,两名村里人冒雨跑过来,喊得惊天动地:“大嫂,不好了,你家龚老二被人打断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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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针一听,急忙扶住已抖成一团的龚母:“娘,您坐着,我去看看。”
龚母浑身发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穿针从里屋捡起雨笠,顶着风费力地出了门。
远远地,一名村里人背着龚父正朝这边走来,后面的引线挣扎着,似有不甘地朝后面骂骂咧咧的,身边的庆洛使劲地拉扯着她。
龚父没讨来自己的银子,他的小腿倒被阿四家人给打断了。
惹起祸端的却是引线。阿四家死活不肯承认偷了银子,引线操起父亲手中的扁担砸了阿四家的什物。阿四家人岂肯甘心,围追着引线想教训她,龚父救女心切,事态便扩大了……
龚父失去银子的苦痛胜过脚上的伤痛,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着。庆洛出去请郎中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外面的风越刮越猛烈,穿针不安地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又担心地看了引线一眼,引线白里透红的脸上渗出一丝冷鹜。
郎中磨蹭了好久才被庆洛求来,查看完龚父的伤势,郎中用木条夹住,便诉苦说他手头上的草药乃是极珍贵的,这场风暴后,山路被冲,采集草药更难了,龚父想站起来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云云。穿针领会到郎中的意思,好歹自己手头上还有银子,就悉数交给了郎中。
一家人无奈地看着龚父的断脚,一宵不能成眠。
风雨经过了整整一夜,满耳都是噼里啪啦合着风的呜呜嘶鸣声。一夜惊魂后,穿针起来收拾残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跑出厨房一瞧,她家破旧的墙面已訇然倒塌,大半座院子被墙砖遮压在里面了。
“真是祸不单行啊!我们龚家造了什么孽了?”龚母呼天抢地地哭起来。
“坏就坏在某些人不该回来,她一回来,家里就没太平过。”引线愤恨地嘟囔着。
“二姐,你说的什么话?要没有大姐,爹这腿就没钱治了。”庆洛抢白一句,他也认为引线说得过份了。
穿针默默地拾掇着院子,心里难受得被剜了一刀似的。
“我说错什么话了?”引线伶牙俐齿,冲着庆洛生气道,“你读书受了那五百两银子的好处,你当然帮她说话了。我有什么?什么都没有,还活生生的差点被气死!”
庆洛不甘示弱,姐弟俩在院子里争吵起来。
正闹得不可开交,一棒急促的碎锣声敲响,有人提着破锣到处奔走告之。
“洪水来啦!盘水放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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